武氏怔然,放眼整个京都,婆媳面和心不和的人家多了去了,圣上怎么偏偏就拿她开刀,她在丞相府过的如鱼得水,怎么一夕之间就变了模样?
武氏戚戚然看向丞相,含泪哀求:老爷,我舍不得您,您去求求圣上,请他不要把我赶出京都!
美人娇柔,梨花带雨,徐丞相的心狠狠一抽,天子的心意,启是他能左右的,他又瞧了武氏一眼,再次对婆子吩咐:把夫人拖到马车上。
丞相再三吩咐,婆子们不敢再犹豫,利落的将武氏架上了马车。武氏知道丞相府是待不下去了,便打开车帘,想要再瞧一瞧心上人。可惜,连婆母李氏都起床了,唯独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
夜色朦胧,她凄凄惨惨,他独善其身。
也不知是因为书房的床榻太硬还是其他原因,傅玄安怎么都睡不安稳,索性披衣起身,踏着月色向琉璃院走去。
琉璃院静悄悄的,贸然响起的敲门声格外突兀,守门婆子迷瞪着双目走到门前,得知来人是傅玄安立马就打开了大门。
傅玄安径直进入正屋,坐到床边凝视顾玫,大约是因为发了汗,她的脸颊红扑扑的,鬓边的碎发沾在额角,毛茸茸的,使她整个瞧起来都稚嫩了几分。
她也不过才十七岁而已。
傅玄安心头泛起一阵愧疚之感,初成亲时,她事事周到,妥帖懂事,老成的像一位经年的管事嬷嬷,他便觉得她是不需要心疼的,所以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林婉。
她表现得贤淑懂事,也只是想要搏得他的欢心而已,他怎么就那么糊涂,竟冷落她半年之久!
傅玄安酸涩难耐,伸手探了探顾玫的脸颊,温度已经下去了,但她身上发过汗,湿淋淋的,定不舒服。
傅玄安提脚进入隔间的盥室,室内还温着水,他舀了两瓢热水端到寝房,将木架上的手巾投到水中浸透,小心翼翼给顾玫擦拭脸上的汗渍。
吴思成看着屋内的情景,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是说镇国公和夫人势同水火吗,不是说成亲半年,镇国公都没主动在夫人的屋子留宿过吗?怎么今日就黏黏糊糊起来了?
圣上得知镇国公夫人发热,大晚上的便按捺不住,连夜出了宫。琉璃院偏僻,只迷晕几个下人就顺利到了正屋外边,哪成想会看到这副景象。
镇国公先是深情楚楚的盯着夫人瞧了半晌,而后竟亲自给夫人擦拭起了脸颊,眼看着他的手就要伸到夫人衣襟内了,只听傅珩愠怒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他拖出去!
拖?这可怎么拖,人家镇国公在自己家里给自己的结发妻子擦拭身子,便是闹到大堂上也合情合理。哪怕主子是皇帝,也不能堂而皇之将人家小夫妻拆开吧!
吴思成思索片刻,决定故技重施,将一根木管透过窗纱穿进屋内,几缕轻烟飘起,傅玄安只觉得困乏难当,眼睛一闭就人事不省了。
吴思成推开木门,利落地将傅玄安拖了出去。傅珩这才进入内室,小姑娘睡得很熟,呼吸平稳,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视线下移,顾玫那只涂了丹寇的手还露在被子外面,傅珩原本只是想把她的手塞回被子,当握住那滑嫩的柔荑时便再也舍不得放开了。
梦中,便是这只手的主人带着他上天入地。她的手嫩嫩的,光洁如玉却带着一丝汗湿。
傅珩瞥了一眼床边的木盆,弯腰端着起来进了盥室,他将木盆里面的水倒出来,重新舀满,这才端着折回卧房。
最先擦拭的部位也是脸颊,他反反复复将她的脸擦了很多遍,莹白的脸颊精致柔嫩,比上好的玉石还要细致,让人爱不释手。
而后喉结滚动两下,傅珩轻轻将顾玫的衣带挑了开来。
天光大亮,顾玫睁开眼,她记得自己晚上发了一身汗,怎么睡了一觉醒来身子竟十分干爽。
正巧彩玥推门进屋,顾玫开口问道:昨夜你给我擦身子了?
彩玥摇头:昨夜奴婢瞧着您发过汗以后就回房休息了,并未给您擦拭身子。
顾玫脸上露出狐疑之色,她的寝屋只彩玥能进,彩玥没给擦拭身子,总不会是她自己撒癔症擦的吧。
顾玫略一思索,接着问:昨夜可有人来过琉璃院。
彩玥一听,心里就有了数,定是姑爷悄悄给小姐擦了身子,姑爷最近对小姐愈发上心,林姨娘也走了,小姐的好日子要来喽!
彩玥喜上眉梢,笑盈盈道:听王婆子说国公爷昨夜来过!
混蛋,顾玫气极,她现在过的好好的,这个狗男人过来做什么,过来也就算了,竟还悄无声息瞧了她的身子。
待攒够了银钱她可是要和离的,与傅玄安自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免得到时候丝丝缕缕牵扯不清。
顾玫看向彩玥,沉声吩咐:你去告诉王婆子,晚上没我的吩咐不准给国公爷开门。
这
彩玥犹豫,小声劝道:小姐,奴婢知道您以前受了委屈,但过日子就像锅勺和锅沿儿,难免磕磕碰碰,事情过去了也就算了。您是国公夫人,终究要和国公爷过一辈子的,总不好闹的太僵,还是温软一些为好。
顾玫知道彩玥是为了她好,但若是把和离的计划告诉彩玥,凭彩玥忠心耿耿的架势,肯定立马就会把她这个惊世骇俗的决定告诉父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