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玫沉思片刻,按记忆中的样子,画了一朵折枝牡丹,一朵折枝桃花,让彩玥卷起来,拿到她陪嫁的成衣铺子里。
做完这些就到了正午,顾玫饿的前胸贴后背,出门向饭厅走去。
傅玄安刚下值,行至半路,遇到顾玫,顾玫今日气色很好,脸颊白中带粉。
并不像有疾。
傅玄安踌躇半晌,犹豫道:你今日可是不舒坦?凭顾玫的性子,若不是难受的起不来,定会到垂花门送他上值。
顾玫睡得好,吃的香,怎会不舒坦?她不明所以,回答道:我今日甚好。
傅玄安一顿,抬眸打量顾玫,只见她眸光清亮,嘴角含笑,跟以前古板寡言的样子大相径庭。
再看她的衣裳,上着妃色袒胸小襦,下着杏色百褶长裙,衣料贴着身子,愈发显得她胸部鼓鼓,身材高挑颀长。
这样娇艳动人,哪里是当家主母该有的样子?
傅玄安轻咳一声,睇着顾玫脖颈处露出来的大片肌肤训斥:你是家里的主母,穿着要端庄素雅。如今这个打扮太跳脱了一些,不像当家夫人,反而像待字闺中的小姐。
大瑞民风开放,莫说官眷,便是街头的老百姓,十个里面也有八个是穿袒胸装的。傅玄安这说辞明摆着就是在寻衅。
顾玫撇撇嘴,乜了傅玄安一眼,轻飘飘说道:昨日进宫,太后娘娘穿的便是袒胸装,国公爷可是觉得太后娘娘不够端庄?
你!傅玄安倒吸一口凉气,终究不敢再说什么,鬼使神差一般随着顾玫进了饭厅。
国公府占地极广,老太妃和林婉的院子都设了小厨房,傅玄安平日里总宿在林婉处,就在林婉的小厨房用饭,只顾玫天天到饭厅。
难得在一起用饭,若是以前,顾玫定会殷勤侍候傅玄安,现在却没有讨好的心思,两人面对面坐着,只默默吃饭。半句话都不说。
清莲阁,林婉坐在桌边,等着傅玄安一道用饭,左等右等,总等不到人,便着人去请。
小喜皱着眉头进屋回话:国公爷、国公爷和夫人在饭厅用饭,说是不回来用了,让姨娘不必等着。
林婉大怒,这几日一切都脱离了原来的轨道,国公爷先是在墨韵堂留宿,接着便不留情面的在众人面前训斥她,今日竟连午膳都不回来用了,长此以往,这国公府哪里还能有她的立足之地。
林婉越想越焦急,猛的站起身,将桌子中间那碟龙井虾仁掼到地上。
小喜大骇,跪到地上劝慰:这虾仁是姨娘亲自给国公爷做的,便是国公爷不吃,也是您的一份心意,何苦糟蹋了去。
林婉不语,转身伏到玫瑰椅上嘤嘤哭了起来。
傅玄安一进门便瞧见了摔在地上的虾仁,眉头皱了皱,终究没有发作,走到林婉身旁,不耐道:你这是在闹什么?
林婉察觉到傅玄安的不耐,赶紧止住哭泣,柔声道:妾身的小日子要来了,这几日总是格外烦躁。
傅玄安伸手擦掉林婉眼角的泪花,姑娘家就是可怜,温柔如婉妹妹,也屡屡被小日子折腾的情绪失控,他低声安慰:莫要再哭,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只管跟我说,千万别憋出病来。
林婉在傅玄安跟前温柔和顺惯了,自不敢把自己吃醋的心思表现出来,她含糊道:妾身适才确实有些不高兴,可现下玄安哥哥回来了,妾身便只剩高兴了。
傅玄安最吃林婉这一套,随即便不再询问,拉着她上了榻,一觉睡到申时,这才发觉起晚了。
傅玄安慌里慌张整理好衣衫,乘马车赶到礼部,果不其然又是最后一个到的。顶头上司王尚书碍于傅玄安国公爷的身份,并未出言训斥,但绷紧的下颌透露了他不满的情绪。
傅玄安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浮现出顾玫的话:圣上以身作则、励精图治,为了就是上行下效,将大瑞治理的海清河晏。
身为皇亲国戚,理应做礼部表率,傅玄安现在不仅没有起到带头作用,反成了礼部最懒怠的一个,若是被圣上知道了
傅玄安冷颤一下,不敢再往下想,林婉虽温柔,却太过于勾人,总勾的他耽误时辰,以后午憩时,是断不能到她那里了。
宣室殿是天子寝宫,殿内引着温泉,修建了专供圣上沐浴的盥室,盥室以白玉为壁,青石为底,温泉流入其中,氤起阵阵白雾,犹如仙境。
傅珩有泡温泉的习惯,便是夏日,也要泡一泡才觉得舒坦。他合着双目,坐在池内假寐。
一个年轻女子从水中滑出,分、开双腿坐到傅珩膝头,光滑馨香的肌肤紧贴到傅珩身上,若有似无地磨蹭着。
喉结微不可见的滚动两下,低哑的声音从傅珩口中溢出:退下!
女子不听,行为更加大胆,白皙的双手攀到傅珩的脖颈处轻轻摩挲,傅珩睁开双目,只见那攀在脖颈处的手指纤细修长、滑若凝脂,指尖染了丹寇,极致的红和极致的白勾勒在一处,美的动人心魄。
傅珩一凛,倏然惊醒。
皇上您起了没,太后娘娘有请!吴思成的声音在外间响起。
进来!傅珩开口。
吴思成推门而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腥味,白色睡裤皱皱巴巴堆在床头,吴思成立马就意会到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