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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濯回家打开入室客厅的吊灯,昨晚留下的酒瓶和随手扔在沙发上的袜子依旧在原地,只是一身臭味的吴尧从沙发上消失了。
留下棉布表面上一排明显的挤压褶皱。
客厅里的这台沙发是张濯喜欢的风格,她有次和朋友闲逛时从市场上买来,以前从不随便让吴尧坐上去。
浅色棉布是容易弄脏的类型,即使家里的清洁不用张濯操心负责,但心爱的东西被随意对待,她心头依旧很恼怒。
这是商务部新能源法案通过后的第4个月。
信一完蛋了,吴尧从无穷的债务下挤出空闲的时间吃喝嫖赌。
嫖是违法的,对于平民来说。对吴尧来说,想办法拉上警署的人一起嫖,那就不是违法,是警察在辛苦工作;如果再拉到远一点的地方嫖、赌,就是在出差。
放下手里的东西,张濯走过去将立在沙发边的空酒瓶一脚踹倒,“哐当!”
清脆的玻璃碰撞上地板,“咕噜咕噜”,圆润的瓶身沿着地板向走廊另一侧滚去。
又喝完了一瓶。
张濯盯着地上大大小小的几个酒杯,她辩认一番认出其中两个专门定制的杯子。
透明的杯口向上微微收紧,是她去土耳其时在路边摊上买下的,杯口镶着一圈金线,杯身凹凸不平,透着四周涌进的光线,让人一看就咂出几点异域风情。
不过,专门定制的意思不是土耳其人给张濯手工做出两个独一无二的玻璃杯。
专门定制的意思是,张濯抽出包里的两只手套戴上,俯身将酒杯捡了起来。
手提着两只杯子一路穿过安静的房子,张濯心情很好地将东西放在了厨房的洗水池里。她改过这只水池的规格,普通深陷的池底变成了浅浅的一层,流水很快,减少与空气的接触面积。
水管也直接连在了另外一处蓄水池里,并不和家庭用水的管道相通,张濯哼着歌用兑满了乙烯雌酚的清水简单冲洗了杯口和表面。
她是故意的。
乙烯雌酚是大众所知的女性雌激素补剂,不属于处方药,也不需要特地跑一次医院,它可以在街边任何一点药店里看寻见身影。
当女性摄入乙烯雌酚时,它可以治疗雌激素水平低下引起的内分泌失调,当男性摄入时,一些奇妙的变化就会出现了。
比如出现乳房,阴茎萎缩,喉结消失,体毛减少。
张濯给她曾经喜欢的那些餐具、酒杯和家装用品通通装备上了乙烯雌酚。
是某种有意识地让餐具接触雌激素水液。
但吴尧却是百分百故意地去伸手抓酒杯喝酒。
他知道那是张濯喜欢的东西,私人喜爱的物品可不能完全与人共享,所以他偏要去染指张濯喜欢的:沙发,油画,酒杯,靠枕……
把她干净而漂亮的东西全都糟蹋了。
所以,这样上赶着犯贱的人谁拦得住呢?又没有谁逼着他这样做。
“啧,”张濯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拧紧光洁的水龙头,“真的是蠢货啊蠢货。”不知是说自己,还是在骂吴尧。
当初她为什么还会头脑不清楚地试图打压自己,强迫自己想着要不就这样凑合着过下去算了呢?
“幸亏人的天性还没死掉。”她将湿漉漉的器具倒扣在杯架上,轻声自语。
慢慢滴水的杯口照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张濯反身靠在吧台边缘,双手撑住放松的身体。
这处房产是结婚后买的,当时大受打击而犯贱的张濯看着老张和吴尧无比亲热的模样只觉得恍惚。
没有被当作继承人培养是她从小就感知出来的事实,能够进入全行研究所是靠着自己的学术能力和灵光头脑。然而在这场婚姻最先开始的时候,她却试图给自己洗脑,接受这场大家都在盲目地说“恭喜恭喜”的婚姻。
吴尧根本不值得花费她珍贵的时间,他舔着妻子身后送来的资源向上爬,将所遇之人当作攀登的垫脚石。所幸张濯及时清醒过来,抽身而去。
她早就不和吴尧有身体接触了,他们之间的性行为只有最开始的几次,也不知道现在的吴尧还能坚持多久?张濯嘴角噙着笑,从落地窗后开阔的视野望出去。
今晚天气真好。
*
另一边,吴尧正和陆权在一场饭局上相遇。
陆权很久之前见过吴尧,不是他的婚礼,而是某一年信一想要拉投资的忽悠大会上。
此时非彼时,信一风光了很多年,如果不是商务部插了一脚,它原本还能继续张扬下去。也许是最近这样应酬的场合不多,饭桌上的吴尧穿着得体又略显束缚的正装,今晚几杯酒下肚,他的脸涨得通红,有些醉了,此时正和人大声地聊天。
饭局总是走着相似的流程,吃饭、喝酒、聊天,然后进行一点床上运动,如果条件满足的话。
现在进度条只拉到了吃饭喝酒,还没有到床上运动的时间,但话题已经从普通的闲谈扯上了性事。
陆权听
', ' ')('得有些心不在焉。
原本之前说起育儿话题的时候,他还打起精神听了听,听到有人说他闺女有天自己在花园里玩,走小石子路摔倒了,他赶紧跑过去把小姑娘扶起来。
小姑娘摔蒙了没反应过来,还是被抱着哄,被温柔地问:“手手痛吗?”之前蹭在硬石子上的身体感官才反应过来。
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有点委屈地撇嘴:“疼。”
说这话的是一个有宝贝老婆,老婆又生了宝贝闺女的男人,一说起他家里的两个人脸上就笑出褶子,酒也不喝了。
把刚才讲过的故事翻来覆去地继续讲。讲小姑娘要他哄,然后回家被老婆发现了,还要哄老婆。
身边的人听着就忍不住打趣他,一会儿笑他的这张老脸笑得太丑,一会儿又吐槽他结婚后很少参加饭局,就算好不容易来了,也像今天这样,时间差不多就想溜回家。
陆权听着他聊,脑袋里也想起了家里那个。
想起有一次他和清宇做爱,他摸着清宇屁股,慢慢揉他。
那时他不知道清宇在想什么,只看见他身上抖了抖,屁股忍不住向前跑。
他用手把人抱住:“跑什么?”
隔了一会儿,身下才说话:“屁股痒。”
好家伙,“屁股痒?”陆权重复了一遍,阴阳怪气地,语调上扬更显得没事找事的无赖腔调,。
他揉着软肉思考,清宇说他屁股痒,那自然是帮他止痒,让巴掌落在皮肉上,看着被击打颤动的臀肉慢慢变红,然后微微肿起。
陆权拉着人又畅快地做了爱,事后清洁时他重新摸上肿起的地方,心情愉悦地问他:“宝贝还痒吗?”
清宇低着头坐在浴池里:“不痒了。”他顺从地张开腿,露出下面慢慢溢出精液的嘴巴,“不痒了,谢谢。”
陆权正在帮他洗洗滑腻的肉阴,精液慢慢顺着手指的抽插流出来,他原本想说两句让人开心的玩笑话,听见清宇“谢谢惠顾”一样和他道谢,心里沉了一下。
浴室里水汽缭绕,他刚才还想浴室里再来一次的兴致散了大半,只余下留在冰冷瓷砖上的水珠。
从水里出来,泡过热水的地方看起来比之前更严重了,陆权看了看后面不放心,给人上药。
清宇又躺进了软垫里,身体陷下去只露出圆翘的屁股。
陆权摸着肿起的楞印,听他呼吸顿了两下:“屁股打疼了?”
“不疼。”清宇说。
哼,不疼。
陆权从洗手间回来,桌上的话题已经换了,因为不想继续待下去而离开的人有好几个,话题从温馨平常些的话题开始变得私密。
陆权坐下来,继续刚才的走神。
然后是让清宇把头磕在楼梯上那次,虽然确实是没真的磕上楼梯,但还是被扶手误伤了。
陆权在后面用性器顶弄他,清宇在身体里含着那么大一根东西,一下被弄狠了,腿软手软,根本撑不住趴下去的身体,在倒下之前,他一把抱紧了扶手下的竖栏。
陆权没想清宇会突然往下倒,他伸手从后面扣住清宇的腰猛地向上一提,仓促之间,那颗可怜的小脑袋就直愣愣撞上了扶手下沿。
在竖栏和扶手相接的地方,那里刚好有一块突出的木块。
清宇的头磕上去,撞得“砰”一声。
陆权一惊,连忙将自己抽出去,伸手护他脑袋,“撞疼没有?我看看。”
清宇反手捂住头,身体靠着楼梯边向下滑,被撞过的地方有冰凉的怪异感传来,然后才是火烧火燎的痛觉,“没有,没有。”
他抱着头跪在楼梯上,蜷着身体,屁股对陆权露着,“你这样做吧?”
听听这话,是不是只有禽兽才干得出这样没有人性的事来?陆权拿起手边的酒杯抿了一口,他鼻子出气,哼了一声将东西放回桌上。
当时清宇就跪在楼梯地板上,人有些撞懵了,缓了一会儿才完全回过神,他从后面半搂着人坐回床上。
清宇待在陆权的房间里,他还是抬手捂着头,陆权轻轻拉开那只手去查看伤口,覆盖在毛发下的皮肤可能肿了一点,但还好没有造成开放性外伤。
他对着疑似伤口的地方呼气,捏着清宇的手指,“头痛得厉害?”
眼睛都撞红的小家伙,却还在继续说谎,“没有,不疼了。”
……
饭桌上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人,陆权并不是每个都认识,平常这个时候他也是要么不来,要么溜得很快,但今天他还四平八稳地坐着,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从20,慢慢跳到了22,甚至更完.
身边的人已经开始准备去某个中心继续消遣了,除了吴尧醉得根本站不稳,打了电话让人来接,包厢里就只剩陆权没有表态。
今晚他的脸色一直不太好,越坐越晚,看手机却越频繁。
有人猜:“陆权谈恋爱了。”
又有人说:“肯定是吵架了,他垮下的那张脸我简直在镜子里见过很
', ' ')('多遍。”
全程瞄见陆权无聊翻手机的顾言伸手拉他:“你真谈恋爱了?”他和陆权平常聚的时间不少,怎么从没听他说过呢?
陆权还是不表态,今晚他根本没喝酒,此刻抓起服务人员递过来的衣服就准备离开。
身边几个见他这样就更起劲了,起哄着闹他,要让他学会把持男人的尊严,这种关键时候就应该把不识相的对象晾在一边,让人深刻地、严谨地、彻底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顾言闹得最开心,他们几个朋友聚在一起时最喜欢谈论这种话题,每当有一个男人变得有主,身边单身的就喜欢怂恿他不接电话,不回信息,最好再是一起去某些地方嫖一嫖。
这样搞黄的恋情可不少。
陆权哪里不知道顾言想的是什么,他充耳不闻,从泊车员手里接过钥匙就要飞奔回家。
他可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和家里那个小骗子谈论讨论,认识错误也要当面认识。
*
夏日深夜天空畅亮,跑车映着头顶的星空从城市一侧越过高速飞驰回了那个最近时常往返的家。
陆权从车上下来,看见花园后的窗户透出隐隐的亮光,家里有人回来了。
进门后陆权收起他提前做好的表情,看着一楼满脸春色的陆诚,他站在门边,语气不太好:“我的宝贝人呢?”
他十分嫌弃:“就你回来了?”
陆诚穿着家居服,只除了裤子上有一块可疑的湿迹,十分可疑,他从开放的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水,神情放松:“在楼上。”
他走近客厅,脸上的惬意简直都要藏不住了,他叮嘱陆权:“清宇要是休息了,你不要去吵他。”
陆权看见陆诚这样简直辣眼睛,他转身往楼上走。
清宇的房间在走廊尽头,陆权踏上二楼脚步一转去房间做了一番清洁。
然后在深夜轻轻站在清宇门外,手指蜷起,指节落在坚硬的门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咚咚。”
停了几秒,安静的夜晚又响起门板的声音,“咚咚。”
“宝贝你睡了吗?”
清宇在房间里听见门外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轻声说话,他没回答。
等着陆权继续说,“我可以进来吗?”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自觉地想要开门,“那我进来咯!”
陆权拧开房门,看见房间里的清宇正清醒地坐在床边,他坐在靠近窗台的那侧地板上,背靠着床沿。
飘窗两侧的窗帘没有拉好,夜里的光顺着窗洒进来,陆权一面走近,一面将他闪亮的眼睛收入心底。
他贴近清宇盘腿坐的那个地方,半蹲着,一只脚掌完全落地,背部肌肉收紧,看起来很有攻击性,像蹲坐下的野兽。
掌心纳入清宇的手指,“怎么还没睡?”
清宇看着他没说话。
陆权闻见淡淡的酒味,他看着清宇湿漉漉的眼睛,睫毛慢慢扇过,只觉得心底软成一片,说话的声音也低下来,“喝酒啦?”
“嗯。”清宇扭头看着他笑,表情灵动,呼出的酒气变成甜味喷在陆权脸上,混合着身上那股清新的水汽味道。
陆权坐在他身边,清宇被抱进怀里接吻。
他也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清宇的床,坐下后无用的双腿直直伸向前方,刚好将抱进怀里的人撑起。
清宇坐在陆权小腹上,侧着身体和他接吻。
陆权从背后抱紧了他,另只手抬着他的下巴慢慢地吮,舌尖探进口里灵活地舔弄一圈,将嘴巴里沾着酒味的津液一点一点,舔舐干净。
难得清宇卸了劲,放松地躺在他怀里,那只握住下巴的手便慢慢下移到了胸口。
掌心握入了和主人一样绵软的小奶包,陆权今晚哼哼唧唧的气早就没有了,他满足地用手掌的弧度去整个包容,然后有趣地捏了捏那里。
然后,听见接吻的清宇发出小小的呻吟。
被掀开的被子又盖上,平整的床面下鼓起大大的一团,气喘吁吁的两个人还粘在一起。
清宇揪着陆权肩上的衣服,“嗯、嗯……”呻吟的声音大了些。
床被下遮盖住的地方显出一大块人形,自腿间突起。
陆权将手放在分开的腿根处,鼻尖沉浸于湿滑的阴肉,关于情欲的味道弥漫在温暖的空间里。
暧昧的喘息和呻吟从缝隙传进来。
敏感的阴蒂又被舌尖舔过,这一次,它没有再轻描淡写地糊弄了事,湿热的口腔将阴肉慢慢舔过,最后重点落在了颤巍巍的地方。
尖锐的快感被挑起,过于锋利的性快感和双腿都被男人紧紧按住。
清宇向上蹭了半天都没跑掉,眼看着快要受不了了,身体蜷得更厉害些,指尖抓在陆权的肩上。
清宇扬起头,闭了闭眼睛,“陆诚……”
床上一下安静了,清宇还是盖得严严实实。
慢慢的,陆权从被子里探出头,他扯下后背的遮盖,
', ' ')('顺手擦了擦嘴边的水光。
他的声音硬着。
“你叫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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