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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贴在宝珠耳边说的,落在旁人眼里,只认为他们两人此举未免过于亲密暧昧了些。他的那句话落在宝珠耳边,像是他在嘲讽自己偷走了他十五年的荣华富贵,还妄图想要用他们沈家的钱来收买他。昨夜梦里的一切再度席卷而来,那张得意洋洋着嘲讽她的脸和此刻站在她面前少年的脸完美叠折。一只飞蛾略过窗边,落下追踪春日的印记。“放肆,谁允许你那么和本小姐说话的!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再也容忍不住的宝珠扬起巴掌朝他脸上扇去,“我求着你拿给我了吗,谁知道是不是你偷拿了我的书袋,要不然本小姐的书袋怎么会在你手里!”她的手伸在半空,却被另一只清癯苍白的手擎住手腕。“是与不是,沈大小姐应该在清楚不过才对。”少年弯身附在在少女耳边轻语,清冽的皂角香漫入鼻尖,阳光至窗边洒落,晕染二人周身。沈归砚轻笑一声,又很快拉开彼此距离,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独留宝珠的一张脸青了白,白了黑,骨指因愤怒攥得近乎崩断。只因他说的那句话——“宝珠妹妹,你也不希望秘密被揭穿吧。”贱人!!!等人走后,曲红缨,张绾晴也担心的都围了过来,并为她气愤。张绾晴的眼珠子转了转,落在桌上,边缘用金线绣上一个《宝》字的书袋,一张小圆脸跟着皱起,“宝珠,他怎么会捡到你的书袋啊,我记得你都是乘马车来的国子监。”而且她们昨天才把人给狠狠教训了一顿,该不会是那小子怀恨在心,偷的吧!要知道有些无耻之徒惯会偷拿女子的贴身之物,在对外大肆宣扬他和那姑娘私相授受,以此逼迫。要是这样,宝珠也太可怜一点了。“就是,就是一个意外而已………”宝珠心虚得不知道怎么解释,正打算胡乱编一个时。怒意染上眉眼的曲红缨一掌拍上桌子,“我知道了,肯定是那小子偷的!我就说不应该让这种尖嘴猴腮的贫民进国子监和我们一起读书,你看看,现在问题就出现了。”“今天敢偷书袋,改明儿还不知道要偷什么,对于这种人,我们绝对不能姑息,还正好趁机把他给赶出去,宝珠你认为我说的对不对。”宝珠很想附和,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把他赶出国子监,最好是让母亲对他彻底失望,可当话到嘴边,却成了,“不用,他应该也是好心。”她说完,都恨不得自打两巴掌,怎么能错过那么个好机会。因为沈归砚的一句话,导致接下来的课,宝珠根本听不进去,也无心去听,生怕那人会在下一刻揭穿她非沈家亲女的事。
如果让她先一步知道那贱人才是沈家真少爷,她一定,一定要弄死他!只要他死了,就不会在像现在一样担惊受怕,她也会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盛国公府大小姐,而不是别人嘴里的假货。许是她想事情想得过于认真,连章博士喊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听见,还是身为同桌的看不下去,用毛笔戳了一下她。也让宝珠习惯性反弹的站起来,大喊了一声“到。”章博士虽不满她上课走神,也没有多为难她,只是摇头晃脑地问,“沈宝珠,你可知,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是什么意思。”“啊?”举起书本遮住脸的曲红缨小声提醒道:“宝珠,章博士问你话呢。”“我…我…………”宝珠张了张嘴,大脑一片茫然。她能如实说,她前面在走神,根本听不清夫子讲了什么吗?这时,沈归砚站起来,朗声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1,指的是把假当成真久了,假就成了真,好比沈同学,从记得住这句话的注释,到忘记,不也是从有到无。”沈归砚说完,目光还落在浑身僵硬的宝珠身上,又淡淡移回,“不知学生的注释可对。”章博士听完,挼了挼胡子,点点头,“不错,沈宝珠,上课就要好好听讲,不要乱开小差。”手指头纠结着绞动的宝珠讷讷地垂下脑袋,又羞又耻的涨红了耳根,“知,知道了。”等散堂后,起身走到最后一排的宝珠拦在沈归砚面前,咬牙切齿的一拍桌子,“我刚才都要想出来了,要你假清高帮忙!你是不是就是想要故意看我出丑,还是想要彰显你比我们都聪明啊。”正拿出下堂课,所用书籍的沈归砚皱起眉头,无辜至极,“沈小姐好像对我很有意见。”宝珠生怕他们两人的说话内容被听见,气得拽过他的手就往外走,“你跟我出来。”拽住他手时,宝珠不忘取出一方锦帕展开覆在上面,生怕沾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沈归砚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拉着自己手腕的素白小手上,挑了挑眉,随后不动声色的抽开,任由那方嫩黄色锁兰边帕子悠悠落下,嗓音低沉中透着疏离,“男女授受不亲,还望沈学友自重。”说得宝珠像是那强抢民男的恶霸一样,他则是那被抢的柔弱小白花。心生醋意的曲红缨凑了过来,一把搭上她的肩,“宝珠,你找他是有什么事啊。”见她没反应,曲红缨凑到她耳边,又气又急地小声劝道:“我平日里都说让你少看一点富家小姐穷书生 ,公主恋上霸道樵夫的文了,你可别被这种满身酸臭味的穷酸书生给骗去挖野菜,要知道那些话本都是穷书生写出来自我意y的厕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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