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挨得很近,秦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宁珩眨了眨眼,从打情骂俏的欢愉中脱离,抬眸看了一眼桌上的电子钟,刚好七点整。
乔予扬也看到时间了,淡淡地嗯了一声,“马上下来。”
挂了电话后,宁珩推了推乔予扬,“起开。”
“你要去?”乔予扬问,“不是累吗?”
宁珩翻身起床,也不避讳旁边站着一个对自己有意思的alpha,把t恤一脱,蹲在箱子前翻找的衣物,“要去,这顿饭一定要吃。”
乔予扬没说什么,视线在他凸出的背脊曲线上流连,等他把衣服换好,一起去楼下大厅集合。
所有人到齐就等他俩了,秦北等得百般无聊,抱怨道:“你俩在楼上干嘛呢?磨磨唧唧的,吃饭都不积极啊!”
江姜看了一眼宁珩,笑道:“换衣服打扮呀,你看宁珩穿得多潮。”
天气入秋了,夜晚会有些许的冷意,宁珩穿了件外套,主调白色,上面是大面积的粉蓝色喷漆;耳朵上的那抹暗调的黑色与他凌厉冷漠的眉眼呼应,整个人透着冷酷的桀骜。
秦北嫌弃地看了看,“花里胡哨。”
宁珩冷嘲:“土鳖。”
“靠,老子只是懒得打扮好不好,”秦北唇舌反击,“打扮这么花哨干嘛?搞得有人看得上你似的。”
宁珩对自己的外貌一向很自信,而且旁边现成就站着一位。
他目光轻微地闪了一下,回击道:“你打扮了也没人要。”
“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他俩这对冤家,一见面就斗嘴,其他人都习惯了。
尤帆租了个商务车,一行人在宁珩和秦北喋喋不休地争吵下到了餐厅。
来首都自然不能错过涮羊肉,车子停在大门前,饭店装潢的大气又华丽,门口的服务生热情地接待他们。
“老妈子,咱吃个涮羊肉都这么高逼格啊?”秦北凑上前悄悄问。
尤帆嫌弃地看了他一样,“开什么玩笑,这是首都。而且咱们差钱吗?要吃当然得吃最好的!”
赵焱感叹:“尤经理大气!”
众人在包厢中坐下,服务员推着一盘盘牛羊肉走进来为他们上菜。
“宁珩呢?”尤帆注意到少了个人。
乔予扬:“上厕所。”
铜锅里的炭火很足,水很快沸腾了,肉片切得很薄,服务员嘱咐他们变色就能吃了。
秦北兴致勃勃地夹了一大块往里放,这时候服务员捧着一瓶白酒进来,“您好,菜上齐了。”
众人的目光落在那瓶酒上,面面相觑。
乔予扬冲尤帆说:“你还挺讲究。”
“等等!”尤帆叫住服务员,“我没点白酒啊,你们上错了吧?”
“我点的。”宁珩从门口走进来,在众目睽睽下把酒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用的是茶杯,倒得很满。
乔予扬眸光微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秦北把肉塞进嘴里,含糊道:“宁珩,想不到你还挺猛,直接上白的啊?来来,给你北哥也倒一杯。”
宁珩没理他,把酒瓶一放,目光扫过众人的脸,端着杯子说:“我这人不爱藏着掖着,有什么话直说了。”
众人噤声,不由得把筷子都放下,视线集聚在宁珩的脸上。
“我知道,大家心里还在为今天上午比赛的事情膈应,是我我也膈应,特别是在队伍连续两次出现叛徒之后。这一杯,我郑重地向大家道歉。”
说完,宁珩将酒一饮而尽,火辣的液体顺着食道而下,他感觉整条喉咙和胃都烧起来了,漂亮的脸蛋痛苦地拧在一起。
接着,他又倒了一杯,颤声说:“这第二杯,我希望大家能给我一个机会,再信任我一次。我会向你们证明,哪怕崇拜冉芃,我也不会因此耽误比赛,请你们信我。”
第二杯下肚,宁珩被这强烈的辣味呛到,食道痉挛,疯狂地咳嗽着,脸颊涨得通红,肉眼可见的迅速从脖子蔓下去。很快,指尖都涌上了绯红,胃部都火辣辣的,像燃起了一团火。
江姜站起来的为他拍背,赵焱赶紧倒了杯水,秦北手忙脚乱地递过纸巾。
老邹有些心疼地说:“好了,下午我们看到你的态度了,不要再为难自己。我们早就相信你了。”
“是啊,你别这样。”尤帆蹙眉,见他咳得那样难受,疼惜地说,“我们不怪你了,别喝了。才多大就喝酒?”
宁珩没喝水,接过纸巾擦了擦嘴,由于咳嗽,眼里积起了泪花,纤长卷曲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流露出的强装镇定,是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他们知道宁珩脸皮薄,如果放在平时绝对不允许自己有这种狼狈的样子。
乔予扬紧抿着唇,不错眼地看着宁珩,没有动,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出言阻止。
宁珩的呼吸伴随着灼辣的痛,身体却已经热起来了,脑袋开始有眩晕感。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着杯子的手在轻微发抖,酒水顺着杯沿流出,“这第三杯,算是给自己的惩罚,惩罚比赛不认真,拖大家后腿。”
“哎……别!”
江姜来不及阻止,宁珩仰头,利落地喝下。
三杯酒喝完,宁珩才拿起秦北倒的水,火急火燎地喝着,他动作太急,来不及吞咽的水顺着嘴角流出,打湿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