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已成!
凤敖虽心底下意识排斥天子方才那轻贱之词,却也心石落定。
他抬起头,俊美锋锐的脸上也终于稍见了丝笑意,也罕见的露出些乖觉说道:“如您所说不过一女子,怎值当劳动您?且我与表哥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若他此刻在盛京,我二人打上一架万事皆消,可他如今远在天边,我也不好因这些许小事弃公务朝廷于不顾,也只能小小送他回礼,左右您知我受了委屈,日后表哥若有微词,您可别偏心就是。”
“哈哈哈,好一个打断骨头连着筋,好你个凤敖啊,成!只要不闹出乱子,不有碍亲缘,你们兄弟俩谁吃亏谁得便宜,就看各自本事了。”
一出了宫,凤敖脸上的神情便陡然一变,他便是再怒也没有失智到要耍阴谋诡计,或是给他在军中下绊子这等恶毒愚蠢的计谋来报复。他也并非自大到以为天子对他的宠幸能真的盖过国家大事亲生儿子的地步,若他当真暗害凤霆坤或是令他所掌管的军队生乱,怕是天子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他!
但经了今日这一遭,日后他与凤霆坤不对付已算师出有名。
一个四六不通样貌丑陋的继王妃闹得你后宅不宁,焦头烂额名声大损才不过开胃小菜,且等着吧,将爷当猴耍,这事没那么轻易过!
待凤敖骑着红脂马招摇过市的回到冠英候府,收到飞鹰传信看了上面的消息后,顿时眸光大亮。
第45章“告诉爷,你疼吗?嗯?……
宣帝虽宠外甥,但却不会只听他一面之词便轻率决定,一个女子身死事小,他奇的是霆王远在陵渡怎会与凤敖爱妾意外身故扯上关系,更不想兄弟二人有何误会真生了嫌隙。
但凤敖既是敢将此事告知御前,必是此前便已做足了准备,待宣帝派人暗中调查时,所听所闻已尽都是凤敖提前安排好的,
在得知事情确如凤敖所说,那日霆王府中的人虽无意却间接将那女子撞入护城河致其溺亡后,宣帝才未再怀疑。
天子赐婚霆王的旨意下达后,朝野之上一片震动,众臣不知内情,却只咋舌那凤太尉受宠之深,竟连天子亲子一军统帅都要排在其后,竟是真纳了其当日之言,将那无才无貌无德的清河公主赐给了霆王做继王妃!
虽对霆王报以同情,但更多的却是对那凤太尉更加忌惮敬重了八分。
远在几千里外的凤霆坤收到圣旨时却镇定如常,且不说几日前他便已收到盛京与天子来信提前知了内情,便是前阵子盛京王府传信过来,道是当日事上所用几个暗棋都出了事,而紧接着若水明家挪坟的消息传来时,他便知凤敖已经知情,且绝不会善罢甘休。
倒是一旁亲近的下属颇有微词:“王爷,那凤太尉未免太过嚣张,于公于私,您的婚事都轮不到他一个二品太尉,一个表弟来插手干涉。您与凤太尉乃手足之情,至于就因这些许儿女情长如此大动干戈?”
“那清河公主泼辣蛮横无才无德满盛京里人人皆知,便她是一小国公主,可怎配得上王爷王妃之尊?”
“如今圣旨已下,王爷又距盛京甚远,事已成定局。但便是如此,属下认为这亏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白吃了,否则那满朝文武岂不是认为您任意可欺?”
站在众人身后的一面嫩青年神情微动,最终还是未出列进言。他的身份在这军中委实有些尴尬,且霆王会有今日之忧,也都是因帮了他主子之由。
如今那凤太尉与霆王不对付已是人尽皆知,便是从前大家不会说什么,待那人动静多了再见到自己免不了会无心迁怒。
看来现下,该是到他离开的时候了。
凤霆坤似是无意看了他一眼,抬手制止了下属们的义愤填膺,将圣旨恭敬的收入锦盒放好才回到帅位坐下,语气平静道:“诸位不必多虑,王府里有管家看着,不过是多了个要伺候的人罢了。至于凤敖,”
他严肃刻板的眉间极淡的皱了下眉颇有些无奈,那事他当真是事先并不知情。他确是命盛京人手必要时与那女子方便,却不想他们会与那女子胆大包天在凤敖的眼皮子底下行这假死脱身之事,也是他低估那女子执拗,才给了她安排盛京便宜行事的可趁之机,
只既事已发生,他唯有事后派人扫尾,也给那几人下了自保之令,不论他是否事前知道,他们都是借了他的势,便是真要追究,他也不会做那缩头乌龟。
只是疑惑破绽出在了何处,
“观他此次出手便知他不会拿国务军务来公报私仇,不过是心里咽不下那口气罢了,便是他再有动作也定不会影响大局,等他出了气自会无事。”
“可王爷您岂不是要受委屈?您何其无辜?若真论起来本就是凤太尉强霸人/妻在先,您不过是”
“好了。”
凤霆坤沉声打断他,锋利严酷的英眸缓缓在屋中两列站着的下属身上扫过,凌厉杀伐的气势汹涌而出霎时令众人身心一凛。
见此,他缓缓收了威压语带警告:“行军之人最忌意气用事,事已发生再翻旧账于事无补。此事到此为止,日后莫要再提。你等只需记得,遵从皇命,帅命,便是。”
“属下遵命!”
凤霆坤看了眼独自留下有话要说的青年,想到那个容色绝世的女子不禁暗下摇头,凤敖不敢对他如何,可怜那个拼着毁容也要出逃的女子,此次若被抓住怕是少不得要受些磋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