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因几人话中谈及她时的鄙薄而心乱,却因那人广选天下美女而暗暗高兴,这对她来说实是一个好消息,因这说明,他定是已忘却她的存在,许是将来有一天,她能与婆母蔷薇她们光明正大的见面。
第43章这次,他要她自己主动出……
盛京,太尉府
凤敖大马金刀的坐在堂内上座,强健却不粗犷的身躯懒懒倚靠在圈椅背上,手中持一把色泽华丽似是精钢制成却小巧玲珑的紫鞭,唇边挂着抹冰冷笑意,眸中带笑却幽冷慑人的睨着堂中面含羞涩亭亭站着的几名女子。
炎夏的日光照进宽敞贵雅的堂厅中却奇异的并未让人生出热意,反因着上首坐着的人无形中散发的凌厉之气而使人遍体生寒。
几名女子脸上无限娇羞的浅笑也再坚持不住,欲落不落的僵在脸上。
“嗤,”
不加掩饰带着恶劣嘲讽的嗤笑蓦地响起,打破了堂中压抑的沉寂,也让几名女子脸上僵硬的笑意再难维持。
凤敖却还嫌不够,手臂微动紫光一闪,紧接着便听得啪地一道似雷鸣之声的鞭响在空中炸现,直将几人吓得花容失色瑟缩发抖丑态毕露,他才冷笑出声,“就这点胆量也敢来爷府上献丑?”
说罢忽地冷沉下脸长身而起,看也未看被他言辞羞辱羞愤难当,脸红得似要滴血的女子,大步便出了门,暗藏狠厉的凤眸斜睨着缩头缩脑的吕金,冰冷一笑:“将人给爷轰走,这地儿也给爷洗干净喽,日后若是再有什么阿猫阿狗的被放进来,爷唯你是问!”
吕金被他语中煞气摄得双膝一软险些跪了下去,大热的天硬是出了一头冷汗,却是未立时应下,忙小跑着跟上去,口干舌燥的紧张回道:“回爷,这人都是殿下府上送来的,小的,小的也不敢不收啊...”
凤敖却是充耳未闻,径直跨上骏马高高在上的睨着他:“你且要记得自己是谁的奴才,此处又是谁的府邸,若这点事情都做不好,那你就趁早给爷滚蛋。”
“小的是爷的奴才,小的明白怎么做,小的这就”
然忠心的话还未表完便吃了一嘴的扬灰,再抬起头时,他的主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吕金重重松了口气,暗道这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爷自那事后便撵了府中女眷,似是物极必反再无心女色。而公主殿下却生怕他家爷入了魔障,搜罗绝色只为让他家爷恢复正常,却这般久了,谁也未能说服了谁。
摇头暗叹了声,不敢耽搁抬手擦了把冷汗呲溜一下从地上起来,掸了掸衣上灰尘,便忙叫来官家将人送走,清理屋子,紧接着又脚不沾地的出了门径直往公主府前去请罪,待他出来时,已是如蜕了层皮般衣衫湿透面色发白,但好在是完成他家爷交代的差事,而后又打起精神脚下生风的往一街之隔的冠英候府跑去。
彼时凤敖已回了冠英候府,正站在小桥上信手拈了鱼食漫不经心的抛洒着,听着三米外的桥下站着一貌不出众的男子躬身说话。
“......据回禀,并未发现明家与人偷偷联系,那丫头自回去后也一直老实待着,同样未曾与人私下联络。”
“霆王一直在渡陵练兵或是与边蛮小试,不曾再离开过。期间每月都有书信送往盛京,但因是官报,遂属下等也未敢拦截。”
“属下等一直密切关注那日在附近出现之人的动静,但均未发现异样。”
凤敖手指一顿,直接将未洒完的鱼食抛了下去。
八个月,自那事至今近乎八个月时间,他大张旗鼓以公谋私冒着被天子申饬,被官员上谏的后果彻查了当晚所有人的底细,又将所有与她见过,经过之人尽数拿下严加审讯,却竟是一无所获,便连那具女尸也查无此人,仿佛那日之事纯属意外,一切都是那般无有破绽。
而他彻查了可能与她有所关联的明家旧故,也都不曾发现曾与她有任何接触。还有曾在若水如昙花一现的凤霆坤部下,也都一个个的仆随其主刻板教条无有任何乱动。
在他的权势之下,他的听儿,竟能藏了如此之久。
明家的性命兴衰握在他手中,她那般在意明家,她被他握住了软肋,她想要假死脱身金蝉脱壳的计划早已折戟,他的饵也已撒了出去,她会现身也不过是时日早晚。
令他至今不能夜间惊醒再不能眠的,除了她为何要逃,怎么敢逃,当日受伤真假,伤得多重,人在何处,可平安等等,
便是她是如何在盛京除了自己举目无亲,身无长物,无有路引户籍的情况之下顺利脱身,且能在一两个时辰内躲过了他的搜捕,是何人助她,她又计划了多久,何时与人取得联络,这一切,都令他如鲠在喉,如肉中之刺!
握在手中的鱼盒啪地下被捏得粉碎,望着池中争相夺食的鱼群,凤敖缓缓眯了下眼,
“回大人,属下还有一事要禀。”
“说。”
“属下前日无意听得有一家车行的伙计酒后失言,道是事前几日曾有人买过一辆马车,但他却未在盛京见过,而恰巧那日,他曾在事前见有人驾车出城,且此后,只见了人回来,车确是再未见过。听其道是因那人力大无穷曾一手便将马车掀起,遂才记忆犹新。”
凤敖倏地转眼看来,眸光骤亮锐利咄人,“可查清了是何人所买,人在何处!”
下属顶着他逼人的视线,镇定回道:“回大人,车行伙计与购车之人等密切接触者均已被属下拿下密审,可疑者,此刻正在暗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