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京城一方占据绝对优势,他们有能力对豫州和汴州发起攻击,这一战对宋家和西北军来说是志在必得的一战。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倘若川山岳带走了三万骑兵,这对西北军的实力必然有巨大的影响,这一来,接下来的豫州之战就充满了变数,而豫州一旦攻不下来,被陆铮反攻倒算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大家都能看出来,这是陆铮在耍手段,他利用宋乃峰痛恨宋文松的心思,让宋文松四处蹦跶,煽风点火,搅乱主帅的心智呢!
宋乃峰为什么偏偏就上当?如果一旦上当,那不是让陆铮得逞了么?银安殿中的气氛瞬间变得怪异起来,宋乃峰冷哼一声,环顾四周,道:
“你们懂个屁!你们能看懂的东西,老子不懂么?陆铮真只是会这点下三滥,老子至于会被逼到现在这一步么?
我告诉你,陆铮狡猾得很!如果我们不出兵,宋文松这个逆子就会趁机拿下并州,一旦并州失守了,我们和西北的通道便被切断了,甚至宋文松会一路长驱直入,直接杀到西北去,如果是那样,我们得到了什么?我们什么都得不到,反而要丢掉自己的根基!”
“王爷,事情并非如此,宋文松和陆铮之间的交情并不是亲密无间,两人矛盾其实很深,这一次三将军也只是被利用了,他手中肯定没有得到多少真正的实力,所以,他没有能力打到西北,甚至没有能力拿下并州!”秦业嗣十分认真的道。
宋乃峰冷笑一声,道:“是吗?可是如果陆铮此时的兵力没有在豫州呢?或者是陆铮此时的兵力已经越过了汴州,直接插到了苗城附近呢?一旦我们往豫州进军,陆铮却攻下了苗城,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并州呢,我们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能迅速挥师北上,追着陆铮的屁股赶?”
宋乃峰这话一说,银安殿一下炸开了过,秦业嗣脸红脖子粗,一脸难以置信的道:“这……这怎么可能?两河是富饶之地,也是北地唯一可以立足之根基,陆铮绝对不会放弃两河!”
“哈哈!”宋乃峰哈哈大笑,道:“汝等真了解陆铮么?陆铮真不会放弃两河么?他连京城都能不要,你认为此獠会有什么坚守?
陆铮此獠最难对付的不是他的军队,而是他灵活如兔,狡猾如狐的性格!你以为他不怎么样,他就偏偏怎么样!这就是他难对付的地方!
你们之中有多少人都是他手下败将?川山岳,你说说陆铮是不是一定要坚守豫州的人?他如果是这点智商,他能够活到今天吗?”
川山岳满脸通红,怔怔说不出话来,在西北军中川山岳和陆铮交手的次数最多,同时也失败越多,几乎屡战屡败,甚至差一点丢了性命,所以对陆铮的厉害他是最感同身受的!
陆铮是个难以对付的人,他怎么会死守两河呢?如果他是那般墨守成规的人,现在他早就完蛋了!一念及此,川山岳更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来了。
他不能说话了,其他的人也说不出话来了,秦业嗣道:“那……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按兵不动么?如此我们也并未有优势啊!”
宋乃峰叹了一口气,道:“陆铮用这一手,他就是要扰乱我的心智,同时也是要把宋文松这个逆子推出来当挡箭牌,他知道我恨他,在没有拿下宋文松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我真不救并州,他就趁机攻入西北,让陇右成为他们的地盘,如果我们再要夺位陇右,那恐怕就难如登天了呢!”
宋乃峰乃天下第一将,其果然不虚传,此人在处理政务上十分低能,什么事儿都不知道。但是一旦说到军事上,他的判断和睿智,哪怕是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也不得不让人折服。
的确,陆铮不是省油的灯,在场很多人都是陆铮的手下败将,陆铮打宋文松牌,就是要让宋乃峰首尾不能兼顾,两边难以逢源,他的这一手几乎是没有办法来防备,因为陆铮一旦不是死守豫州的话,他就是一股灵动的幽灵,他可能在汴州,甚至可能继续往北。
哪怕他的骑兵不多,但是他的步兵都是大康的兵,他们藏也容易,现身也简单。而西北军在这一带就是聋子和瞎子,双方获得信息的能力,情报的能力不在一个层面上。
宋乃峰冷冷的道:“你们既然能想明白,就能明白我为什么要先拿下宋文松了,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关门打狗,才能重新占据有利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