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灵秀皱眉道:“老狗,你的意思是我们千里迢迢从辽东来,现在灰溜溜又退回去么?”
花公公道:“老奴只是觉得此时此刻,我们应该暂时保持实力,而后静观其变,如若不然,老奴担心倘若陇右来的人从我们背后出手,谭将军恐怕难敌啊!”
龙灵秀眉头一挑,道:“陇右人如此无信么?”
花公公道:“陇右宋家分裂,宋老三一人被孤立,此人独立特行,战力强大,手段高超,喜怒无常!
宋家真想干的事情,极有可能在他的手中出幺蛾子,此时此刻,虽然陇右军南下,但是是敌是友不能判断,老奴以为要慎重!”
“不错,花公公果然是老手,这一点我也料到了!”谭磊的声音传过来,继续道:“所以我已经做了两手准备,在陇右军的沿途,我布置了斥候,在京城之外我布置了防御,纵然陇右军为敌,我也可以先拿下京城再说!”
花公公冷笑一声,道:“谭将军莫非忘记了当日京城之恨么?谭将军的一万轻骑顷刻间被碾压,如今还敢再腹背受敌?”
谭磊脸色一变数变,道:“上一次是因为陆铮狡猾,此人极其难对付,故而……”
花公公没等谭磊把话说完便道:”据老奴所知,宋文松和陆铮的关系极深,两人的交情很不一般,嘿嘿。这一次曹魏明能兴风作浪,得益于陆铮帮他在金陵脱困!
现在曹魏明占据京城,挟持太子,偏偏又宋老三南下,这其中的关窍能简单得了么?
别的不说,但从用兵而言,陇右铁骑便不在辽东铁骑之下,而宋老三其人的用兵也在陇右出名,要不然他活不到今天!
此时此刻,稳妥才是第一,谭将军不可不防啊!“
谭磊眉头皱起来,过了好久,他抱拳对花公公道:“花公公言之有理,谭某受教了!为今之计,我们等合适的时机迅速退走,只待宋家军来,给他们腾位置!
我相信,只要宋家军来了,我们退了,到时候曹魏明未必肯再给宋老三满意的礼物了!”
花公公摇摇头道:“有辽东军在一旁虎视眈眈,谭将军认为他们双方能翻脸?”
龙灵秀道:“老东西,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从哪里来,退回哪里去?我们辽东铁骑这么多年的威风丢尽了么?我们南下屡屡只能失败而归?”
花公公哈哈大笑,道:“殿下您别急,现在辽东军最好的战机在东方!辽东军突袭山东,一战可定,齐王猝不及防,必然遭遇重创。我们占领了山东,齐王必然走淮南道。
淮南道和江南一河之隔,南府军和齐王军必然生龃龉,朝廷不安,辽东军便能乘机壮大!”
花公公顿了顿,又道:“还有啊,我们占据山东,两河和京畿宋三和曹魏明两人岂能不生芥蒂?据我所知,宋文松野心勃勃,乃枭雄人物。
而曹魏明此人以前虽然韬光隐晦,看上去忠厚恭谨,可实际上此人敢挟太子占京城,定然也是个狠角色,一山不容二虎,两人必有一争,到时候我们韬光隐晦,休养生息,等个几年,天下再无辽东军之敌了!”
谭磊愣了愣,半晌他一拍手道:“好,花公公果然是老臣谋国,听您这席话真是让人茅塞顿开,公主殿下,本将认为花公公所谋甚妥!”
龙灵秀咯咯笑道:“老家伙,关键时候你总能想出主意来,好,这一次就依你了!谭将军,你来部署安排吧!”
谭磊点头道:“让一万人佯攻,其余大军迅速趁着夜色向东,三天之内我们赶到山东,而后忽然动手,以我来辽东军的战力,山东没有一座城池能挡,齐王危矣!”
龙灵秀道:“关键是我这个大哥啊,最是狡猾滑溜,他是知兵之人,更懂得手中有实力的重要!所以,他明知必败的情况下,绝对不会把自己手中的本钱全部拚光,到时候,我们占领山东,他退到淮南道,淮南道和江南道之间必然生龃龉,呵呵,想想就让人激动啊!”
花公公道:“现在的江南,陛下已经对陆铮生了疑心,君臣之间貌合神离!如果这个时候,淮南道再出了事儿,江南的局面应该更微妙,到时候陆铮也要面临难题,到时候且看他这个忠心耿耿的大康臣子该如何抉择了,说句心里话,老奴很棋盘这一点呢!老奴希望看到陆铮的耐心和忍耐力究竟能到什么程度!”
“老东西,你真是坏得很!行了,回头我给陆铮休书一封,告诉她山东我占了,大哥我让他去了淮南,让他替我照顾照顾,哈哈……”龙灵秀哈哈大笑,笑声中尽是得意。
接下来事情就简单了,谭磊安排一万人继续攻城,主力则是趁着夜色慢慢的往东跑了,往东行军几百里,一头进了帽儿山,从此便消失无踪!
话说陇右军南下,到了京畿附近一路竟然没有抵抗,宋文松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他连忙给龙灵秀传讯,斥候来报,在京城之外竟然没有看到辽东军的中军帐!
宋文松一愣,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手下的将领立刻道:“三将军,辽东军是否使诈?他们悄然退出了京畿,隐蔽躲藏,关键时候要给我们致命一击啊?”
宋文松摇头,道:“是个屁!这是龙灵秀自己跑了,她肯定看出了曹魏明的用心,嘿!”
“为今之计,给我擂鼓吹号,我们全军出击,直逼京城!快!!出击!”宋文松果断的道。
“万万不可啊,三将军,如果此时辽东军环顾四周,我等可能陷入腹背受敌之境啊!”
宋文松冷笑一声道:“辽东军早跑了,这个时候他们说不定已经兵锋指向山东了!龙灵秀啊,龙灵秀,这个女人果然厉害得有些妖孽!我宋文松今天算是领教了!行,既然你让了,我宋文松不客气了,先拿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