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儿苦着脸道:“老爷,陆铮此子狡诈得很,临走的时候他给我们留了药,小姐的病能好转,全赖他的药,想来他也知道老爷您的能量,他这般做法也有防备的意思。
老爷,这件事倘若真闹得厉害了,万一这小子来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得不偿失啊……”
戴皋豁然站起身来,道:“愚蠢,我让你以我的名义传话了么?陆铮那小子,如此奸诈狡猾,必然招人厌恶,那些人自有对付他的心情,何须我们正面而为?这些事情还需要我来跟你详说?”
“这……”宋福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戴皋就非得要对付陆铮,就以为陆铮触碰到他的逆鳞了么?
戴皋睚眦必报,可是陆铮和小姐两人是你情我愿,尤其是小姐,对陆铮的用情极深,戴皋这么做,是逼着小姐不孝,是逼着年轻人不能成双成对,别的不说,这对小姐的病情实在是没有好处……
宋福儿心中这么想,可是哪里敢说出来,戴皋说怎么干他只能执行,他沉吟了一下道:
“老爷,恕我直言,陆铮公子在陇右的官运亨通恐怕鲜少有人能挡住,就算我去安排,只怕也收效不大,回头老爷恐怕还是不能如愿以偿!”
戴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摆摆手道:“去办差吧!事在人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后面的事情谁能料得到?人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嘿嘿……”
戴皋嘿嘿一笑,双目闭上躺在躺椅上,幽幽的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一晃经年,白发鬓霜,去日无多……”
戴皋神色中尽是萧瑟,仿佛忽然之间苍老了很多,宋福儿心中一颤,不敢再说什么,立刻恭敬的鞠躬,准备立刻退下,他慢慢后退,走出老远刚刚转身,身子一下顿住,圆孔门的外面,俏生生的站着一位绝色佳人,不是小姐又是谁?
戴小静依旧是那么的美,相比以前她的精神更显充足,更显有生机,就那样恬然的站着,如同一朵娇艳的百合,实在是美到了极点。
“小姐!”宋福儿连忙低头,戴小静款款走进来,道:“宋叔,您先去忙,我过来瞧瞧父亲!”
宋福儿根本不敢说话,他知道,戴小静虽然年纪不大,可是毕竟姓戴,心思城府绝对不能小觑。
说不定,刚才宋福儿和戴皋之间的谈话她已经全部听到了,在这种情况下,宋福儿说什么都是多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离开,有多远跑多远……
宋福儿走了,戴小静慢慢的走到碧水湖边,戴皋睁开了眼睛,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容,道:“小静,这里的风景怎么样?是不是很美,你小的时候啊,爹经常带你来这里……”
戴小静道:“我知道,您当年和我娘都喜欢这里,这碧水湖便是我娘让阔造的,她很喜欢碧绿的湖水……”
戴皋微微愣了愣,老脸上浮现出悲戚之色,旋即又隐去,父女两人陷入了奇怪的沉默,彼此都不说话了,两人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美景,任由时间飞速的流逝。
过了不知多久,戴皋道:“小静,你真的喜欢那个姓陆的小子么?”
戴小静微微愕然,她回头看向戴皋,抿了抿嘴唇,忽然,她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道:“如果我嫁不了人,我便从这里跳下碧水湖去,这一辈子苦了,累了,去见我娘去多说说话……”
戴皋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首抓住戴小静的手臂,道:“傻丫头,尽说傻话,可不许你这么胡说!”
戴小静盯着戴皋,道:“爹,您的心思我其实知道,陆铮公子您其实也挺喜欢,只是以您的身份,倘若和陆铮关系变得融洽,于你和于他都是很糟糕的事情。
男人的世界我不懂,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我更不懂,但是爹的心思我懂。爹,我说的对不对?”
戴皋长叹一声,讪讪的道:“小静啊,你是聪明随你娘,天下人能懂我戴皋的能有几人?也就小静你呀,和我最贴心!”
戴小静道:“爹,我能懂您,可是您为什么对陆铮的压迫层层加码,为什么?陆公子毕竟只有十多岁,哪里是您的对手?”
戴皋道:“狮子搏兔尚用全力,更何况他是我的政敌,你了解爹,就应该知道爹对敌人从来不会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