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他没欺负你吧。”
“你说刘先生?”端木稀莞尔道:“怎么会啊,老板人很好的。对了——今天有个人来找他,好像是我在你的影棚看到的那位很帅气的大姐。”
“什么?林姐过来了?”温千冷皱着眉头道:“她今天还跟我打电话说这几天要休假…来找刘一桐干什么?”
“啊?原来你不知道啊…”端木稀面有难色得堵住嘴巴:“我…我看他们两人上楼去了,不知道说些什么,那个…我是不是多嘴了?”
“不管你的事…”温千冷四下寻找刘一桐,发现刘一桐正踩着凳子在够上面的一个柜子。
“喂,你有没有什么事忘了告诉我?”
“哦?有啊——”刘一桐双手在上面摸索着:“泰国游行占领财政局,上海自贸区连吃七个涨停板,中日关系——”
他大约一米七三的个头,挂个蚊帐什么的还可以,要想登高取物的话,那样子看起来又狼狈…又萌…
“你找什么?我来吧!”温千冷站起身来,一个优雅的跨步跳进吧台内。
“备用灯罩,刚才那个烧坏了——”刘一桐的脚尖点得很高,摇摇欲坠的笔挺身影看得下面的人一阵唏嘘惊悚。
“下来!”温千冷抱住他的膝盖,像摘东西一样直接把他扛了下来放在地上,整个过程不过三秒钟。
“紫红色那个,在搅拌机上面的柜子里。”刘一桐眯着眼睛仰着头,却没注意踢翻了的油瓶正缓缓得浸润在脚下的地砖上。
板凳一吱一滑,温千冷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轰然倒下来,连骂娘的声都没叫出口就随着凳子塌个四仰八叉。这角度又和谐又正点,直接扑在刘一桐的身上,随着锅碗瓢盆滚在一处。
“老板!”
“冷哥——”
琳琳和端木稀分别从吧台的两侧一同冲进来,分别扶起两人。
“刘一桐,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碰了我的凳子?”温千冷诧异得看着那有些不太稳固的踩脚凳。
“你想多了,砸坏我的店我有什么好处?”刘一桐摘下眼镜,用绒布擦了又擦:“琳琳,收拾一下吧。打碎的碗盘记到温大少的账上——”
“刘一桐你又来这套!我他妈真是冤的,跳进茅坑也洗不清——”温千冷扶了扶摔得钝痛的髋关节,面对刘一桐的趁火打劫表示怒不可遏。
“老,老板…”端木稀小声说:“要不记到我的工资上吧,这种杂事本来该我做的…”
“说的也是,这个油瓶好像是你刚才推洗碗机的时候碰倒的吧?”刘一桐指了指地上的一滩油迹。
“不可以,”温千冷看了刘一桐一眼,瞬间颇有怒意。
“为什么不可以,我刚刚明明有吩咐过他从厨房拿来的东西要送回原处去。”刘一桐奇怪于温千冷的失态:“新员工初来乍到不在状态,犯了错吸取点教训也是人之常情。”
“别人不了解你,难道我还不了解你这雁过拔毛的死性!你跟我怎么样都行,能不能别欺负小男孩?”温千冷的情绪似乎失控到极点。
“欺负?你问问琳琳小美或者阿良,”刘一桐冷笑一声:“犯了错我是不是都一视同仁?”
“你这一套乌七八糟的别在我这摆谱。”温千冷大手一挥,搭在端木稀的肩膀上:“小稀,你别在这做了——今天林姐打电话来说查理蛮中意你的,过来做助理好了。”
“他已经跟我签合同了,现在是我的雇员。”刘一桐说。
“去你妈的合同!这些够不够?!”温千冷也不知在耍什么脾气,直接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钞票甩在刘一桐身上。
“冷哥…”端木稀在身后拽了拽他的衣襟,欲言又止。
火药味开始弥漫在这酒吧的小小角落之中,刘一桐与温千冷并非没有吵过架,但导火索是关与第三人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怎么了嘛,不就是一点小事么?收拾下就好了嘛。”琳琳似乎也看出今天的温千冷情绪不是很对,赶紧过来打圆场。
“差不多吧。”刘一桐蹲下身来,一张张捡起满地的钞票,微笑着递给端木稀:“这些算你本月的工资奖金,温少爷赞助的。”
“我…”端木稀看出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十分紧张,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刘一桐,我最讨厌你这种以为全世界都是傻瓜的态度!”温千冷轻蔑得看了他一眼,拉着端木稀的胳膊就往外走。
“老…老板…他怎么回事啊?”琳琳不可置信得看着温千冷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之中,用胳膊肘碰碰刘一桐。
“他可能是听说了什么事…”刘一桐怔怔得站在原地,心里却像反复扁踹一样闷痛。他想不明白,是因为自己离他太近反而不能被接受哪怕一点点的隐瞒。还是因为在他心里,对自己压根就没有一丁点儿信任呢。
倒追守则第六条:永远不要太忽视那些看起来与自己完全不在一个level的情敌,他们会用一些绵里藏针的手段突然扼住你的呼吸。
第十七章离别决意
更新时间:20141318:35:10本章字数:3894
“冷哥,对不起…”望着堆在沙发上一脸疲惫的温千冷,端木稀小心翼翼得凑过去:“我不该乱说话的,我想——可能刘先生并不是故意隐瞒你,也许只是因为他们并没讲什么重要的事…觉得就没什么必要跟你提吧。”
“不管你的事…”温千冷看着手机,刚想拨通林野的电话,又犹豫着放下:“算了,我直接去找她,今晚你一个人呆在家好了。”
“冷哥,你…开车小心点哦。”端木稀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再一抬头就只留下玄关一声清脆的关门声。
来到林野的公寓楼下已经快十一点钟了,温千冷按下电梯,心里总归有些忐忑。
“阿冷?!”林野显然没有料到门外的人会是他。她只能硬着头皮开门,尚且来不及遮住脸上的伤痕。
“林姐,你脸怎么了?!”温千冷一步踏进客厅,望着林野那躲闪的目光又惊又急:“你不是说你要度假去么?你告诉我,到底谁打了你——是不是汪总,还是那个不要脸的席君成!”
“这个刘一桐总归是你的人…还真是靠不住。”林野叹了口气,强挤一丝笑意。
“不是他说的。”温千冷抓住林野的肩膀:“林姐,你告诉我啊。”
“唉,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汪总气大了不小心碰的。”林野给他倒了一杯咖啡:“阿冷,我跟了汪总这么多年,这种事没那么严重,你别往心里去。”
“可是这明明跟你就没关系,要打要罚也不该让你去替我顶!”温千冷说着就要往外冲。
“阿冷!”林野厉声把他揪回来:“你总是这样冲动做事,早晚要害了自己害了所有人的!”
温千冷停下脚步,他不得不承认若不是自己没能压住怒火而打了席君成,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他回头看着林野,满脸都是歉疚:“林姐…连累你了…”
“阿冷,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就走吧。席君成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本来我以为有我在,还能为你说上几句话。”林野脸上的神情似乎不容乐观的揣测,她让温千冷温千冷坐上沙发,给他拿了一罐啤酒。
两人沉默了良久,温千冷只是一支接着一支的吸烟。
“违约的话,要付多少赔偿金?”温千冷任由手中的香烟慢慢燃尽,忽然挑起眉毛说。
“一千两百万…”林野愣了一下,旋即回答道。
“那如果我带你一起走呢?”
林野显然没料到他会动这样的主意,眼里的感动不言而喻,“阿冷,你没有必要——”
“我不可能留下你一个人在艺星的!”
“再加一倍…”林野嘴唇动了动,最终吐出一个小小的声音。
温千冷名下的资产大多是他父亲留给他在国外的一些庄园或店铺,有些甚至尚没有过继到他的名下。他既不懂得理财也不是很会享受财富,并非他视钱财为粪土,而是因为懒。
父亲既然跟男人跑到国外去了,这一生又不可能有子嗣,将来还不都是他的?但此时此刻,温千冷终于明白了钱原来真的是这么重要,糊里糊涂的代价就是早晚有一天要为自己的不上心买单。他想了想:“没关系,我可以先买点两间别墅。”
“可是如果你就这样走了,那去巴黎时装秀的名额就是席君成的囊中之物了,你甘心么?”林野提醒道。
“有什么不甘心的,有林姐在,早晚都是我温千冷的出头之日。”温千冷笑道:“林姐,就这么说定了,等我一套现交了违约金,下个月咱们就离开艺星——”
“可是阿冷,这样一来就彻底得罪了汪总。即便投身别的公司,也不会太好混的。”
林野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一个人默默得吸着烟。
“看来,只有这个去处了。”温千冷端详着躺在皮夹子里的那张檀木名片,玉琪两个繁体字优雅端庄得印在正面。
林野看看温千冷,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苦笑一声摇摇头:“你这一辈子,注定要栽在女人手呢。”
夜半的车道空旷得让人禁不住想要开足马力狂飙一番。记忆泛起风卷,那年的温千冷刚满十八岁。拿到驾照后他有了自己的第一台跑车,而当时坐在他副驾驶的人,是席君成。
来自小城市的贫穷少年又朴实又真诚,他说他有个不富裕却相亲相爱的家庭。他要来当模特赚大钱,给爸爸买新的皮鞋和照相机,给妈妈买按摩椅,给姐姐交研究生的学费给妹妹学钢琴。
可比起自己这个穷的就只剩下钱的少爷,温千冷实在觉得席君成实在已经富有太多了。
温千冷想不明白那些青葱励志的岁月到底失去在哪一条航线,究竟是什么东西浸润了席君成那本该游离在纸醉金迷之外的大脑里,把他变得邪恶拜金又残忍。
温千冷恨自己在他那声泪俱下信誓旦旦得告白下,竟然让他接近了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小夕。那个天真烂漫善良可人的小夕,是余阿婆唯一的孙女。
自从母亲去世后,温千冷的人生就再也没有了色彩。是余阿婆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小夕纯美乐观的正能量把他一点一点拉回现实中去坦然面对一切。
而席君成却用天使般笑容绅士般的风度和恶魔的心思将女孩玩弄于股掌之上。始乱终弃算不得违法乱纪,却在每一个时代都遥遥居于原罪之首,受尽唾弃。
因为它可以让受害者万劫不复的同时,却让施暴者安然逍遥。
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
温千冷恨自己不能打扁席君成那张恶魔的脸,但即便如此也无法提升因失恋绝望而不小心遭遇车祸的小夕从深度植物人中醒回来的概率。
席君成可以无辜的说:恋爱讲求双方自愿,每个人都有提出分手的权利么。不爱了就是不爱了而已,小夕车祸虽然可惜,但又不是他撞的。
哑口无言的温千冷默默数着跟自己有过曾经的女人。当两只手都数不下的时候他终于明白,只不过是自己够幸运,她们都活得好好的罢了。
所以他除了恨和诅咒…什么都做不了。
晚上的雾很大,温千冷分不清前方的模糊到底是源于车厢内还是车厢外,源于眼前还是眼内…
“小稀!”温千冷把车停在门口,定睛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门外。那是端木稀瑟瑟发抖的脊背。
“你怎么在这儿?”
端木稀见到他,兴奋得跳起身来,旋即又不好意思得低下头:“对不起冷哥,你刚走的时候我出来追哈利,不小心把门锁上了…我…我没有钥匙。”
“那你可以打电话给我嘛,我刚走折回来不就行了?”剩下的夜晚还是很凉的,伴着落霜晨雾一整夜,端木稀结结实实得打了个打喷嚏。
“我…我怕打扰你…”
------题外话------
这年头苦大仇深的帅哥没抵抗力啊
第十八章但见新人笑
更新时间:20141318:35:19本章字数:4550
“老板!有个美女找你!”刘一桐正在专研配酒,只听得琳琳扯着嗓子吼了一声。再一抬头,一女子亭亭玉立得飘身至吧台左右。
她穿一件齐臀包身的咖啡色无袖裙,v字领开在若隐若现的浅浅乳沟处,精巧的项链坠子俏皮的荡来荡去。豹纹的高跟鞋踩雪白的玉足上,滴滴答答点着地,突然停在刘一桐耳畔。
女孩冲刘一桐嫣然一笑:“刘先生,没想到是我吧。”
此人正是前几天在阿cat生日会上的莫名其妙得跟刘一桐谈了一番人生哲学的江唯语。她今天的打扮完全不同于那日的清纯之风,以至于刘一桐差点没认出来。
带点小小的狂野和性感,优雅却不显得低俗,张狂但不能为人亵渎。就像冷傲美人脸上的一道浅浅抓痕,十分惹人怜惜。但不知为什么,这样的装扮放在她身上总会让人觉得可惜了这一张青春甜美的脸,也可惜了这身妖娆性感的装束。
她的目光里还带着些许隐藏在故作老成痕迹下的青涩,就像个偷穿妈妈高跟鞋的小丫头一样怯生生神秘秘的。刘一桐想:如果自己喜欢女人,应该会喜欢她这样的吧。
“江小姐有事找我?”刘一桐晃动着手里的调酒器。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么?”江唯语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好看,她径自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整个人伏在刘一桐面前,就像一只乖乖等待抚摸的猫咪。
“当然可以,我是开店的嘛。”刘一桐微笑道:“江小姐想喝什么?”
“widow‘s—kiss”
刘一桐愣了一下,旋即点点头。
这款‘寡妇之吻’点来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像她这样年轻女孩。
安哥斯特拉苦酒配上当姆香草利口酒和黄色沙度士酒,再用30l苹果白兰地酒摇和法,
一般杯口会装饰1粒草莓。
“对不起,这个季节没有草莓了。”刘一桐不好意思得用一枚圣女果代替在杯沿上。
“没关系。”江唯语眯着眼睛启开那淡粉色的小唇,沿着杯边轻轻一啄:“以刘先生这样的水平,有没有想过去大一点的酒吧去发展呢?”
“呵呵,这个店是我自己的。主要图个轻快自在。”
“哦,不好意思。是我目光俗鄙了。”江唯语愣了一下:“那我,以后可不可以经常光顾?”
刘一桐单手扶着吧台,从下面柜子里抽出一张会员卡:“用这个,打八折。”
江唯语的脸上似乎闪过些许失落,她长长得缓了一口气。刘一桐便转身继续去忙了。直到最后一个客人的杯子见了底,江唯语还呆呆得坐在原地。
“江小姐,要我送你回去么?”刘一桐摘下工作服,环视了一眼空空的座位。
仅仅一杯酒下肚,江唯语便显现出了不胜酒力的微醺。
“刘先生,你…你有没有女朋友啊?”她的情绪似乎开始游离在意识之外,刚想起身便吐出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江小姐…”刘一桐把她扶到座位上:“你是听说我是个调酒师,于是才打扮成这样子来找我的么?”
“诶?”
“其实,你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酒吧,甚至不习惯穿高跟鞋——”刘一桐指了指她那被鞋子磨得发红破皮的脚跟,点破了女孩羞涩的心思。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如果我喜欢这样的女人,还能等得及一个原本不是这样的女人现学现改造?”刘一桐苦笑一声:“其实我觉得你打扮成之前的样子会比较好看。”
“可你明明也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也要在这样的圈子里?”江唯语低下头,小声说。
“因为——等下,接个电话。”刘一桐低头看着狂震不已的手机,屏幕上温千冷三个字像催命符一样闪烁。
刘一桐嘴角抽出一丝得意的冷笑,破天荒地的,他按下了拒接。
“没事,骚扰电话。”
“因为,你喜欢的人也在这个圈子里吧。”江唯语接着他刚才的话题,轻声说。
“你喝了酒,还是我开车送你回家吧。”刘一桐将外套递给江唯语,走出白昼之夜的店门。
今晚阿良住店值班,所以也省去了打烊关门的麻烦。
刘一桐带着江唯语走进人民公园的停车场,晚风习习凉意,树丛里的灯光打着翠绿,小飞虫们吱吱嘤嘤,尽情享受这独属于它们的宁静。
“刘先生,”女孩的声音幽幽飘过来:“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啊?”
“很赖皮,很懒很馋,脾气差又不懂得心疼别人。”刘一桐说:“自以为是,极度自恋又悲观,很有钱又十分吝啬。更重要的是不解风情,怎么对他好都没有用。”
“啊?!”江唯语愣了半晌:“这…这样的姑娘也太过分了…我觉得,我…我比她好多了。”
“可你不是他啊。”刘一桐抬头望了一眼路灯,笑眯眯得冲女孩道:“如果我又凶又坏,又懒又馋,不关心你不在乎你…。你还会喜欢我么?”
“我…我还喜欢啊。”江唯语定定得咬着嘴唇说:“我认识你的时候又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就是觉得很喜欢你而已。我想,我可以先对你好,你要是也喜欢我一定会给予我回馈的!”
“所以我也是这样想的呢。”
啪嚓一声,江唯语一脚踩空。高跟鞋那细细的跟子卡在了石板路的砖缝里。
“诶呀!”女孩一侧身差点跌倒,刘一桐上前一步扶住她:“没事吧?”
“再也不要穿这种东西!”江唯语狠狠得拔出鞋跟,皱着眉抱怨道。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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