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廊手机里最多的就是中中,少说占了三分之二的内存,钟尔一开始还有耐心看,后面看腻了,心思全放到他身上去,她好奇他的家人朋友、品味爱好、活动范围。
最好奇的当然是他的感情生活。
她把手机往自己的方向侧,避开许听廊的视线,专挑不是中中的照片视频看,一边还要假装夸奖中中:“我的中中真可爱呀!”
许听廊忍无可忍,掰着她的下巴示意她看车窗上的手机屏幕的投影,是两个年轻姑娘逆光的剪影。
钟尔:“……”
许听廊蹙眉:“在乱翻什么?”
钟尔讪讪地把手机还给他。
许听廊低头看一眼,没接,淡声介绍:“我堂姐堂妹。”
钟尔闻言得寸进尺,唰唰往前翻了几页,找出一张照片,还是一个年轻姑娘抱着中中。
“就刚才那个堂妹。”许听廊说。
“哦。”钟尔状作无所谓地应了。
既然被他识破,她干脆当着他的面正大光明翻起了那些不是中中的照片:“让我检查检查,许听廊同学有没有拍裸照的习惯。”
说实话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个人可以让钟尔放心交出自己的手机,相册记录记录着日常的点点滴滴,多少包含一些个人隐私,他居然随便她造作。
这种信任让她格外受用。
她几乎都要觉得自己是他女朋友了。
而且是交往很久,互相信任的那种。
车辆抵达下榻的酒店,她还神采奕奕,看着许听廊的时候,眼睛都是放光的。
来到房间门口,她想想此刻的时间,再想想明天上戏的时间,一阵犹豫不决。
眼见许听廊已经要关房门了,她想出个两全的法子来:“许听廊,你能不能抱着我睡,但是不干别的?”
这要求对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未免太过分了,都不等许听廊拒绝,小方就识相地把她往房间里推:“就算他说能,你也不能信啊,你怎么这么天真?”
钟尔不肯就此结束今天,她不满小方的自作主张:“闭嘴,我又没问你。”
“问谁都一样。”小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明天早上你和冉姐对戏ng20遍怎么办,你想把她打得怀疑人生吗?”
“你少乌鸦嘴。”
“你先去洗漱。”许听廊的话打断俩人的争论,他对钟尔说,“我一会找你。”
钟尔满意了:“找我干嘛?”她问这个纯粹为了向小方示威。
许听廊也非常了解她的目的,于是胡说八道:“给你讲睡前故事。”
钟尔扬眉吐气。
终于打发了她,许听廊叫小方:“你进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
这天许听廊给钟尔打的电话,还真讲了个睡前故事,《小红帽与大灰狼》。
他讲之前没想过她会听完,本以为她听不了两句就要跟他说腻死人的甜言蜜语,没想到一直到他讲完,她都没有打断他。
“睡着了?”
“没有。”钟尔说,“我小时候每天都要我妈妈给我讲睡前故事,她没有那么多故事可讲,总是重复,《小红帽》她讲得最多,我都听烦了。”
她的语气并不像听烦的样子,倒像是充满怀念。
长大后人总是容易怀念无忧无虑的童年,许听廊顺着她的话说:“嗯,那我早知道就换一个了。”
“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钟尔笑了下,扯开话题。
“好吗?”许听廊反问。
钟尔说:“挺好的。”
许听廊问:“那你明天能不能乖点?”
钟尔警觉:“什么意思,你晚上哄我,就为了让我白天离你远点?”
“不是那个意思。”许听廊说,“就是好好拍戏,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不被无关的事情影响状态。”
钟尔懂了,这人拐着弯教训她呢,她揪着床单,不太服气:“每次都是你惹我,我才拍不好,其它我什么时候拖过后腿了?”
“不会就好,睡吧。”
“等会。”钟尔发现了盲点,“你刚才说不是那个意思,那就是说,你希望我白天不要离你远点?”
“我没说。”
钟尔:“你说了。你是不是愿意从了我了?”
“不从。”许听廊没好气,“挂了,晚安。”
*
第二天,钟尔从睡梦中醒来,捞过手机一看就跳了起来。
距离剧组规定的时间已经超过一个小时,小方居然没有叫她起床。
她急哄哄地洗漱换衣服,一边给小方打电话轰炸,结果小方告诉她说:“我特意让你多睡会的,不用着急。”
钟尔没明白:“什么意思?”
小方说:“冉姐不演《白首相离》了,她好像有别的戏邀请她。现在人已经走了。”
钟尔还是没想明白。
冉虹往剧本上写了那么多笔记,那么用心地揣摩了花寻这个角色,而且昨天她俩还讨论过今天这场掌掴的对手戏,怎么可能突然就辞演了呢?
她不信邪,给冉虹打电话。
冉虹一如既往的温和,但透着难掩的疲惫,强打着精神似的:“对不起啊妮多,我知道这个角色是你向刘导力荐我的,不过我有一部女主戏的邀约,我更想去那边试试。辜负你的好意了。”
“什么戏?”钟尔刨根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