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48.弥陀忠</h1>
夜色茫茫,新月高悬。
一道纤细却矫捷的黑影穿行在屋顶上,从迎来客栈二楼洞开的窗户闪了进去。
屋内只燃着一盏油灯,明明灭灭的仿佛随时都会熄掉,但是足以看清屋内豪华的装饰。靠窗的左边,有一架黄梨木的矮榻,榻上斜靠着一个身上只着了白色中衣的肥胖的中年男人。
他肥头大耳,油光满面,一颗光溜溜的大脑袋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浅浅的光泽,只是他的头顶并不见和尚的戒疤,想来只是喜欢留光头的俗人而已。因为他的眼睛狭长而弯,让一张宽肥的脸看起来永远都在笑着,佩着他的光脑袋跟体形,整个人活脱脱就似个笑弥勒。
黑影低眉顺眼的不敢抬头打量屋子里的男人,只循着他的气息面朝他跪伏在地,恭敬的道:“黑蜘蛛见过主人。”
没错,这光头正是黑蜘蛛和獒犬的主人弥陀忠!
只见他对黑蜘蛛轻轻招手道:“本座的小宝贝,快过来!”
他的声音浑厚,听起来没有任何威严可言,但黑蜘蛛却不敢有任何迟疑,虔诚的膝行到弥陀忠的面前,捧起他搭在榻沿的大脚板,亲了亲道:“主人。”
弥陀忠慢慢抬起黑蜘蛛的下巴,满意的点头道:“一段时间不见,本座的小宝贝越发的明丽动人了。可是想死本座了。”
“主人,不如让蜘蛛侍候侍候你吧。”黑蜘蛛小心翼翼的道。
弥陀忠没有说话,只双手枕着头,闭上了他那弯月似的眼睛。
黑蜘蛛意会,缓缓起身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裳,又娴熟的褪去弥陀忠的亵裤,横跨在了他的腰上……
许久之后,弥陀忠才拍了拍黑蜘蛛光溜的屁/股,睁开眼睛来,一脸的餍足,那样儿,完全与他笑弥勒般的形象不相符。
黑蜘蛛飞快的为弥陀忠擦去身上的残留物后才开始打理自己,然后披衣下了榻,恭立在旁边。
“蜘蛛,獒犬是怎么回事?”弥陀忠懒懒的斜了黑蜘蛛一眼问道:“为何今日下午雁奴施术也未能将他召回来?”
“回主人,獒犬已经二十来天没有回咱们在西市那边的联络地方,蜘蛛给他留了信号也没有回,想必是因为没能完成任务,怕主人责罚,不敢回来。”黑蜘蛛垂首而立,再不见往日的轻佻样。
“是吗?”弥陀忠缓缓的道出两个字的同时,一挥手,一道内力便毫不留情的击打在黑蜘蛛的肚腹处。
黑蜘蛛顿时觉得腹中翻江倒海般的难受,一股腥甜险些冲出喉咙喷薄而出,却是被她生生的压制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除了咬着嘴唇的动作,没有半点不满,甚至连浅浅的闷哼也不曾有。
是的,弥陀忠要的就是这样绝对的恭敬,你前一刻可以和他上牀,下一刻他就有可能对你毫不犹豫的出手!
弥陀忠淡淡的瞥了黑蜘蛛一眼,嗤道:“雁奴的锁魂术,又岂是獒犬自己能控制的?獒犬一向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莫不是你这些日子都没管他,让他饿坏了吧?”
黑蜘蛛连忙单膝跪地道:“主人明察,獒犬行踪不定,功夫又远在蜘蛛之上,蜘蛛根本无法掌控他!蜘蛛确实留了信号给他,只是他都不曾回来。”
弥陀忠轻哼一声道:“本座怎么听说你这段时间住的豪华庭院,穿的绫罗绸缎,吃的山珍海味,还有婢子使唤?”
黑蜘蛛心神一颤,心中吓得要死,却不敢表现出半分的异样,低着头道:“主人明察,蜘蛛这些日子应安王殿下的邀请,住在他的别院里,等着主人前来洽谈合作事宜。蜘蛛每日都会留信号给獒犬,只是他都不曾现身。”
“獒犬是咱们杀手盟的活招牌,不管什么原因,如果他出了问题,本座定不轻饶了你。说吧,龙肃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弥陀忠的表情没变,声音亦是一贯的浑厚,那幂幂笑着的脸看起来无害极了,但是让黑蜘蛛听着心里忍不住颤栗。
“回主人,安王殿下是想拉拢咱们归于他的麾下,除了做好他交待的事外,其他的事跟咱们现在一般,不需改变!待将来助他坐上那个位置,许咱们一世荣华。”
弥陀忠半眯着弯弯的眼睛没出声,许久才道:“这倒是个不小的誘惑,指不定将来本座还能混个异姓王爷玩玩。告诉龙肃云,本座答应了。”
“是,主人!”黑蜘蛛没想到弥陀忠这么快就答应了,低着头,心里隐隐有丝雀跃却不敢表现出来。
“好了,本座要歇息了,你退下吧。”
“蜘蛛告退。”
……
夜色中的溯京城到处亮着昏黄的灯光,像是披着华彩外衣姑娘,与白日里相比,别有一番韵味。
君绮萝依旧一身白衣,她易容成当初第一次去晋王府为龙胤解毒时的样子,在屋顶穿梭着直奔晋王府而去。
无影和獒犬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轻巧的身姿像一只飞燕般灵活,轻轻松松就把他们甩了老远。
君绮萝刚踏进晋王府的范围,便有一道翩跹的白影迎上她,勾着她的纤腰几个起纵便掠出好远,然后又是几个旋身便稳稳的落在一处花园里,就像是从天上下来的一对璧人,瞬间让周围的景色黯然失色。只是君绮萝这会儿一身男装加男人的面孔,两个“男人”偎在一起的画面简直不忍直视啊。
君绮萝想要推开身边的男人,哪知他揽得更紧了,不由低嗔道:“没个正形,也不怕被你府中的人瞧见!”
龙胤不以为意的道:“就算瞧见了又有什么关系?咱们就快成亲了。再说在本世子的地盘,谁会嫌活得太久,敢议论本世子和未来的世子妃?”
君绮萝无语的翻个白眼,这丫能不能别这么嚣张?
獒犬跟着无影这时刚刚赶到,狠狠的瞪着龙胤放在君绮萝腰间的手,那样儿,恨不能上去给他掰断似的。
龙胤感觉到他的视线,回头挑衅的看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便傲娇的别过头。
君绮萝无语至极,为何龙胤跟她身边走得近的男人都合不来呢?
不过现在不是细究这事的时候,君绮萝淡淡问道:“冰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