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池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危险之中。
“我说过,我不喜欢别人算计我。婚礼那晚,我知道景云溪是故意的,还能勉强解释她是没有安全感,等到除夕那次,我突然发现,她可能并不是如我想象的那么善良。我没有跟她在一起过,除夕那晚过后,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今天,我又听说了一些事,证明我以前的猜测没有错。未未,景云溪这个人,有很严重的心理缺陷,很危险。我不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可是不管她说了什么,你别信她。”
“那我该信谁?你吗?”岑今轻笑,“然后呢?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发现你现在爱的人是我?下一步是不是就该再哄我上床,好为你们生个孩子?霍先生,景云溪是不是没有生育能力了?”
哪怕光线黯淡,岑今竟然也依稀看到霍清池脸上的惊讶。
“你这样想的?”
“那你认为我应该怎么想?!”岑今重重喘息着,努力压下心头的怒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霍先生,我说过,既然我已经识破了,以后就不会再如你们的意。不管你说得再如何天花乱坠,我一个字都不信。想要我帮你们生孩子?做梦。”
岑今的耐心终于告罄。在动刀之前,她用最后的耐心选择了离开。
手刚搭上门把手。
“未未,如果真像你所说,我要真是有这个打算,你以为,你有还手的能力吗?”
岑今放在门把手上的手一点点变僵。
她没有的。
除了一死,她没有任何可以对抗霍清池的能力。
“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千里迢迢跑过来,也只是想跟你解释清楚。”霍清池轻叹一声,“我的话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岑今的手,却慢慢松开门把手。
她慢慢坐回去,呆呆地看着车头。
“我一直以为,那天晚上,你是喝多了,睡错了人。假如你说的是真的,你……你当时,其实并没有完全喝醉,对不对?”
“是。”霍清池今晚十分坦诚,“我酒量一向很好。”
“你知道你睡的是我?”
“是。”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真喝醉了,不清醒。”
“知道。”
“那你还睡?你忘了最开始是怎么约定的?”
霍清池毫无愧色:“记得。可是你醉酒的时候,非常可爱。”
岑今愣了一下,继而失笑:“所以怪我了?因为太可爱,让你有了生理冲动?”
霍清池沉默。
岑今仰起头,无声地笑了笑,又问:“离婚时你给我的那笔钱,其实是对我的补偿?”
霍清池抿了抿嘴角:“一半的原因是这个。”
好半天,岑今才笑出声来。
“还真是。我无意中,竟然把自己卖了。霍先生挺大方啊,我的第一次这么值钱。”
“未未……”
岑今摆了摆手,打断他。
“没事,卖身钱我已经收了,我得了实惠,霍先生你也可以落个心安。不过霍先生,”清冷的月光透过车前玻璃照在她的脸上,岑今眼中隐有水光,“像我这样的人,卖身钱可以拿得心安理得,可是有时候,也会有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她一把打开车门,冲他点了下头,“银货两讫,嫖.客和妓.女就不要搞得和朋友一样,以后别再见面了。”
刚跳下车,霍清池在车内冷冷地叫住她。
“未未,你弄错了因果。我不是觉得你可以花钱买才碰你,而是一时冲动碰了你,不知道怎么办,才想着补偿你。如果你觉得这个做法不对,我道歉。”
霍清池这个人,身居上位过久,真是连道歉都这么高高在上。
可是,有区别吗?
在霍清池心中,岑今这个人,始终是用一点钱就能打发的。
岑今深吸一口气。
“好,我接受道歉。霍先生,以后不要再见了。”
--
回到家,岑今先去看曾余香。
她睡得并不安稳,喘息声很重。岑今坐在床边,轻轻地拍着曾余香的后背,直到她的呼吸稍稍均匀一点,才回自己房间。
她感觉得到,外婆的大限快到了。
刚拿了换洗衣物准备去洗澡,手机响。
阚海楼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
“未来,快点出来,我请你喝酒。”
岑今不想去,可是阚海楼不依不饶。
“我妈说她病了,把我骗回来,准是想让我相亲,兄弟,我明早肯定要偷偷溜走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也不陪我喝两杯?不准推辞啊,哪怕一只脚都进了棺材,你都给我爬出来。我还叫了陈央央,我们三个好久没一起叙旧了。”
正说着,收到陈央微信。
“岑未来,出来喝酒,阚帅哥回来了。”
岑今其实一点精力都没有,只是这两个人,都是让她无法拒绝的。
不过,当她看到骑着摩托的阚海楼时,忍不住抚额。
“帅哥,您能换个装备吗?”
“你懂个屁,这个才拉风。”甩了个头盔给她,“快点,上车,哥带你体验一下风驰电掣的感觉。”
风的确很大,速度也的确够快,到了酒吧里,岑今觉得整个身体都快麻木了。
偏陈央还在笑话她,说她好像一只瑟瑟发抖的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