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咎见周市点了头,便写了三封书信,先打发人往赵、齐两国去紧急求救。
然后收拾金珠玉器,命陈平带着屈原信赶赴彭城。
安排妥当以后,周市就率领六万人马去城南二十里处扎下营寨,魏王咎率其余兵将守城,只等章邯率大军过来厮杀。
这时探马过来禀报,说章邯已率领秦军渡过了济水,现将人马屯扎在前面五柳山下。
周市在中军帐升帐,召集众将商议:“我想乘现在秦军立足未稳,先杀他个措手不及,挫一挫章邯的锐气,如何?”
这时候,帐下突然出来一个人,高声道:“丞相大人,这可千万使不得。章邯是当世名将,自从他领兵以来,杀关破寨,所向披靡。这样的人,相国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他,要不咱们可会中了他的奸计?”
周市看这人,就是那个被刘邦打败,丢了丰邑,带了一些残兵过来投靠的雍齿,心里就有些不屑。
对他说:“周文老迈,吴广、宋留、伍徐诸人皆不识军机,故能让章邯侥幸得胜。我今夜趁他远道而来,人马疲惫,先去劫他一劫,可获全胜。”
雍齿道:“章邯惯劫他人营寨,现在大敌当前,他岂能不防?不如等待救兵到来,相国再合力与他交战也不迟啊。”
周市道:“那章邯再怎么厉害,也不是神人,岂能样样料定得到。”
说完,就要颁下军令。
雍齿道:“相国贸然出师,只恐要遭遇不测。”
周市听了大怒,心说,你这个人被刘三吓破胆了,在这里三番五次的阻拦我出兵。
我还没有出兵你就咒我要遭遇不测你算个什么东西,刚在这里乱我军心!
他指着雍齿破口大骂道:“你还当自己有多大能耐。叫你守个小小的丰邑,竟也教刘季那厮给夺了去,还硬生生折了我许多人马。我这一向因为忙于对付章邯这厮,一直没有功夫理你,想不到你自己还主动跳出来,不思将功赎罪,反在此胡言乱语,扰乱军心。”
喝教军士,将其乱棍打出。
雍齿满面羞愧,暗叹道:“悔不当初!我一时错投了人,弄得现在在此地颜面扫地!这周市刚愎自用,早晚将自取灭亡。我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出去另外去找一条出路。”
思来想去,觉得张耳、陈余名声大,人又好,最为可靠。
遂趁着夜色,一骑马混出大营,径投河北去了。
却说当时,周市唤集诸将听令。
他把军队分做三队:教傅宽引马步军一万在前:自率中军三万在后,齐去劫寨;令皇欣领剩余人马守营。
候到黄昏时候,周市披挂已了,乘着夜色,引了人马,悄悄望章邯大营而来。
是夜天色昏沉,并无月光。傅宽一马在前,直到寨边,张眼望见章邯大营一座座扎在五柳山下,灯火点点。
傅宽暗喜,手挺长刀,大喝一声,拍战马抢入寨来。杀到里面,
只见寨内刀枪竖立,旌旗不倒,却并无一人。
傅宽大惊,知是中计。
急勒马回时,帐后连珠炮响起。左边董翳,右边章平,各引人马杀将出来。
顷刻火把闪耀,喊声震动,如天崩地塌,山倒江翻。
傅宽急收军后退,董翳、章平两边合围,哪里能够走得?
看看危急,却听正北路上喊声大起,周市领了中军赶到。
秦魏两家兵,就黑夜里对战。
董翳、章平军中,各有三千弓手,将箭乱射。
杀到天明,周市抵挡不住,慌与傅宽带了兵马回头而走。
行不到五六里路,未当摆脱追赶,前面喊声又起,一支人马从山后转出,拦住去路。
为首那人燕頷虎项,头裹赤帻,正是秦将章邯,马上横刀大喝:“反贼周市,不降更待何时!”
周市纵马混战,夺路而走。
傅宽见势头不好,拍马舞刀,也杀条血路,投小道走脱了。
骑将裴庄不知高低,挺手中枪来迎。战不三合,章邯奋力一刀,斩裴庄于马下。又追七八里,方才收军
。直杀得魏兵尸横遍野,血流满地。
周市逃回营寨,数点人马,死伤大半。
此刻方信章邯厉害,再不敢出战。闭了寨门,只等援兵来。
却说章邯率军来讨魏国,兵屯五柳山下。知周市用兵凶狠,料定他今夜必来劫营,事先便已安排停当。教董翳、章平埋伏于前营两边,自率一军候在半路,只待火光照起,分头杀出。周市不明事理,冒险前来劫寨,落得损兵折将,大败亏输。章邯乘势,引军攻打。周市率众,拼死抵挡。一连数日,两边各有死伤。
这日秦军又攻。
正当激烈,忽有探马来报:“齐王田儋亲率大军十万,来救临济。”
章邯道:“齐人素来强悍,此番又是倾力而出,不可轻敌。待我自率人马,与他一战。”
便留下董翳、司马欣继续攻魏营,自提大兵向东来迎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