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室内沉寂,尴尬流转。
明樱见梁珩暂搁了手中的签字钢笔,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夹着掉落在他腿间的套套,笑望着她:“怎自己买了这个?”
明樱的脸已红到冒烟,还滋滋冒着热气,她的手指搅着手上的睡裙,嘴唇紧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难道跟他说她怕他没准备所以自己先买了?这回答太羞耻了,她说不出口。
梁珩看出她的羞涩与尴尬,也不再逗她,只是把那盒套套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对她说:“去洗澡。”顿了下又提醒道:“右脚尽量少碰水。”
明樱乖乖地应了一声,迫不及待地拿着睡裙走出了卧房,在跨出刹那她忍不住回头往沙发上的梁珩再看了一眼,他修长的指尖夹着钢笔,低着头,神色认真,面容温和,淡定得似又入了佛。而与之格格不入的,是放于桌面上那盒套套,套套盒子上的“冈本”“超薄”字眼格外的惹眼。
明樱捂了一把脸,快速地跑了出去,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到了浴室,她轻轻推开浴室的门,浴室内暖色调为主,精致奢华,宽敞大气,右侧还有一个超大浴缸。
明樱把睡裙挂好,慢慢脱下身上一层又一层的汉服叠好放置在一侧。由于右脚不能碰水,明樱摒弃了浴缸选择了花洒,然而她发觉这间浴室内的花洒太过于高级,她根本找不到打开它的按钮。她在浴室内踌躇片刻,决定还是求助于这间屋子的主人梁珩。
她穿上睡裙,又返回了卧房。
梁珩已签好合同,此时眼睛上戴着防蓝光眼镜在手提电脑上处理工作,见明樱短短时间内去而复返,问:“洗得这么快?”
梁珩对女人的了解知之甚少,但他侄女梁嘉宜每次在浴室内不洗到一个小时以上绝不出来。明樱这进去仅八分钟。
明樱有些不好意思地别了下额前的碎发,说:“我不会开花洒。”
这是求助他的意思了。
梁珩把手提电脑盖上,站起身,对明樱说:“走吧。”
明樱乖乖地跟在梁珩的身侧向浴室走去,他眼睛上的眼镜并未摘下,从侧面望去,斯文儒雅,清风朗月,是难得的人间贵公子。
两人到了浴室内,明樱看着堆叠在汉服最上面的内衣裤一阵脸热,她刚才出去得急,忘记把它们塞入汉服里面了。好在梁珩如六尘不染般一次都没有把视线落在那处,明樱轻轻松了口气。
梁珩拿起花洒说的时候,明樱才知道这是手心光感花洒,没有开关没有按钮,只需要把手心放于花洒下便会出水,等需要关时再把手心放上去就可,智能得让明樱觉得自己是土包子一个。
梁珩把花洒递给明樱,示意她试一遍,明樱接过花洒,为了不让花洒的水溅到梁珩身上,她还特意用手堵住花洒的莲蓬头,花洒对准角落喷去,真的出了水。
一切看似又很完美,然而一阵风吹来,突然把半开的门“嘭”地关上了。浴室内沉寂,似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心跳声,呼吸声声声入耳,还有一抹灼热的视线压迫在她身上。而明樱的脸也热成了苹果。
两人对站着,谁都没有动,明樱能听到梁珩的呼吸重了几分,原来他并非六尘不染。但他并未动她,只说“慢慢洗”便越过她往浴室门口走去。
明樱轻轻松了口气,她听到梁珩走至了浴室的门口,手按在门把手上“咔”地一声打开了门,只是等了许久未等到出去的脚步声,明樱疑惑地转回身,看见梁珩背对着她还站在门口,他轻轻把打开的门又“咔”地一声推了回去,明樱的心也随着关上的门跳了几跳,失心疯般剧烈地蹦跳着。
梁珩缓缓地转回了身,他眼睛上戴着眼镜的镜片经光一照反光了下,那双沉到可怕的眸子在镜片下看着她,他身上萦绕着的斯文儒雅全无,取而代之的是猎人对看到猎物般的狂热与势在必得,他就这般站于门口看着她,不过来也不出去,每一分每一秒对明樱来说都是煎熬与折磨。
“我要洗澡了。”明樱开口的声音软得不像话,她的眼神开始闪躲起来,完全不敢看他。
然而就是这声像触发了某种开关般,站定于浴室门口的梁珩把眼镜上的眼镜摘了下来搁在洗手台上,缓缓朝她走来,他的脚步走得很慢,仿佛给足了她逃跑的机会。然而明樱此时宛如被施了定身术般,全身动弹不得,更何谈逃跑呢?
一条结实的手臂搂在她的细腰上把她带入怀中,她感觉到了他身体明显的变化,明樱吓得一动都不敢动。而他的唇落了下来,他说:“一起洗。”
不是疑惑问,是肯定句。
明樱整个人已经像是被炒熟的小龙虾,从里到外都是红色的。她红着脸害羞地喊道:“我不会。”
耳边是男人低低的愉悦的笑声:“我教你。”
他说教,也真是教了。他像是个耐心十足的老师,慢慢地带她探索着这个她从未涉足过的领域,他会引导她,表扬她,还给她亲吻的奖励。明樱从原先的不知所措到慢慢放松下来,甚至都敢往那里看去。
明樱想,若他真是老师,定是极好的老师。
明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自她的腿间滑落下来,一开始她没太在意,而等第二滴第二滴滑落下来滴在她脚下时,连梁珩都注意到了,他掐着她的细腰把她放到另一边,蹙眉看着地上的血:“我还什么都没做,怎么会流血?”
他是没对她做什么,只是压着她的手对他做了什么。
明樱羞涩得都有点想捂住自己的脸,说:“我可能是来那个了。”
梁珩这般聪明的人怎会不明白明樱的话,他许是知道她没带垫的东西,对她说:“我差人去买。”
梁珩走出了浴室,明樱的身体靠着墙慢慢蹲了下来,把发红滚烫的脸埋入双膝内,为何今日尴尬的事情总是发生在她身上?
不过一会梁珩便拎着一包卫生巾出现在浴室的门口,而明樱仍然保持着蹲在墙边的姿势,像朵可怜的小蘑菇。
梁珩走过来把她抱了起来,笑着逗她:“怎么这么娇气?”
他又问她:“洗澡也要我洗?”
明樱红着脸猛摇头。
梁珩把她放了下来,她身上睡裙的后面被染了红,他也给她另拿了一件睡裙,挂上,替她关了浴室的门。
等浴室内只剩下明樱一个人时,她红着脸视线落定在右手上,很多另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争先恐后涌进她的脑中,让她虽然现在是身处一人,但仍然觉得空气闷热,快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这次洗澡明樱洗了很久,许是心里的感觉在作祟,她并不敢用那只手给自己洗澡,全程用的都是左手。
一个小时后,明樱带着一身的水气回到了卧房。而梁珩早已处理完了工作,更是不知在四合院内何处洗了澡,此时正穿着墨蓝色的睡袍坐在床上,手上还拿着一本书。
明樱凑近一看,是一本经文,经文里的每个字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艰涩难懂的符号。她微微讶异,就在一个多小时前他还满身欲.望地在她指尖颤抖,而今却如踏禅门,六尘不染。该是何等的修炼功底才做到如此的收放自如?
还未等她想明白,她人早已被揽入了他怀里,他沉沉的呼吸就落至她的头顶,他把手上的经文书放在床头柜上,目光移至她的脸色,问她:“脸色怎这么惨白?”
明樱的脸不但惨白,她的肚子还隐隐痛了起来,这是每个月来经期都会经历的事,甚至有次她还痛得死去活来,还是黄月莹把她背去医院打了止痛针才缓了过来。后来她虽没再如那次那般痛,但每次来经期都会吃上一颗止痛药已成为了常态。而且她的经期本不是今日来,许是这一个多月过度劳累又睡得晚,身体的内分泌已紊乱,连同经期的日期也提前了一个星期。
“痛?”
明樱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
一只温热的宽厚的手放到她的肚子上,轻轻揉了下。明樱的睫毛轻颤,抬眸望向梁珩,与他清亮的眸光对上,他又问她:“还痛吗?”
“好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