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觉带她进入休息区,递上一件厚重的黑色冲锋衣和大框墨镜。
苏乔抖开外套,直接裹在羽绒服外面,穿衣镜中的女人俨然成了笨拙的小企鹅,她抬了抬手臂,忍不住笑了笑。
“还有帽子。”
苏乔拉起冲锋衣的的兜帽严严实实地遮住脑袋。
经过层层伪装,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兰陵市所属的陆地。
船艇渐渐驶向大海中央,寒冷的地方偶尔漂浮着人为破开的碎冰,四周全是一望无垠的海水。苏乔连方向都分辨不出了,依稀根据日头判断大致的时间。
从觉话不多,交代完全程所需两多小时便保持沉默。
苏乔想知道的事情,他一个字也不会说,苏乔不关心的事情,她自己也懒得说,所以船舱内安静像是没有了时间的界限。
越是安静,苏乔越紧张,这么冷的天气她的手心沁出一层薄汗。这种从天而降的喜悦让人恍惚,她竟然真的就要见到许安然了,一切容易得超乎想象。
游艇最终停靠在一个冰雪点点的小岛上。
此处气温低于市区十几度,普通的羽绒服根本扛不住,那件冲锋衣终于起了作用。苏乔缩进厚重的衣服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进海滩不远的叁层阁楼。
幸好室内的供暖充裕,苏乔回到适合人类生活的环境,大脑也恢复了平常的机敏。
“安然在哪里?”
四十多岁的管家端来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苏乔捧在手中取暖:“从觉,你怎么不说话?”
从觉摇了摇头。
“她不在这里?”苏乔猛地站起来,“可是陈望说……”
苏乔几乎一瞬间想通了前因后果。
陈望是说了,其实什么都没说,用“如果”作为开头的句子,根本就是耍流氓。他叁言两语做了一个假设,她一时脑热信以为真。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的目的只是把她骗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小岛,因为她正是他口中的那根会生到节外的“枝”。
苏乔用冷静的声音问:“你们要做什么?”
从觉引着苏乔坐进会客区,苏乔捧着牛奶刚坐稳,从觉便说:“请苏小姐来做客。”
苏乔打量着这个如同翻版陈望性格的男人说:“我换一种说法,他知道我想做什么,所以狗急跳墙了。”
从觉皱了皱眉:“这个词不好听。”
“绑架犯更不好听,那个是骂人的,这个是犯法的。”
从觉不和她争口舌之快:“很抱歉,有些事情我不便解释,苏小姐可以罗列一切疑问,亲自问他。”
苏乔气鼓鼓地靠进沙发里,杯中饮品表层凝着薄薄的奶皮,她捧到嘴边吹了吹,终于把奶皮吹皱了,歪歪地贴在杯壁上。
从觉指了指窗外,平和地建议:“这里的夕阳很美,如果有心情不妨欣赏一番。”
苏乔“咕咚咕咚”一口气干掉一杯牛奶。
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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