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她重拾课本。开始备战万家的招聘考试。正所谓是“横眉冷对帅哥,俯首甘为书虫。”不过杜以泽也基本不打扰她,他来到大连这一个星期,行程也安排的很满。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过来叨扰她。
私心里,她希望小泽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天使男孩。但是她改变不了小泽的生命轨迹,他正用一种不卑不亢的姿势,闯入中国的古董界,新贵界。亲近的人,知道他是杜老爷子指定的接班人。而外人,只知道他是杜家的一个亲戚。
蝴蝶夫人号的案子尚未破解,杜墨不方便给孙子公开身份。但也怕委屈了他,所以把他先归到五服以外的杜翎那一脉去。
沈悦看在眼里,觉得杜以泽也实在不容易。
后来,徐楠还说漏了嘴:“少爷和老爷子最近闹得不好,少爷不肯回哈佛去。”
就这个问题,她专门抽了空子找杜以泽谈了谈。身为姐姐啊,关心弟弟的学习还是有必要的。哪知道杜以泽用一种“愚蠢的人类”的目光看她:“林悦,爷爷还在人世,我能仰仗他。但哪一天他走了,那我该怎么办?”
“你是说,先把杜家的人心收归你的麾下,比你先哈佛毕业来得重要?”
“哈佛毕业可以延迟三年,我无所谓这三年。”他是真的无所谓:“再说了,大不了重新读。那种学校我年年都能考上。”
“……”沈悦无语,一百个小恶魔,小自大狂,小傻瓜的帽子给杜以泽扣上。她很想教教他什么叫做“名门教养”“虚怀若谷”。但是这狡猾的杜以泽,其实他只有在她面前才这样放肆。而外面,大连的贵妇人们都传疯了:杜家的继承人是个教养良好,谦虚儒雅,博学多才的美男子。完全和她的印象反着来。
算了,她暂且无视他——弟弟长大了,姐姐管不住了。
而这一个星期,算是她重生以来过得最好的一个星期。都说侍从随主人,这话不假。徐楠,徐樟几个小男仆,都被杜以泽调.教的像是清宫的小太.监。随叫随到不说,还一个劲儿的奉承讨好她这个“主子的伪姐姐”。
徐楠和小泽一样的年纪,徐樟比小泽大一岁。年纪都没她大。所以,她也真的不会把这几个小男孩当什么仆役使。还有的时候,她会和他们两兄弟说说话,得知他们的有个共同的哥哥——就是瀚海文物修复公司的徐桦。
徐家是杜墨娘家,这两个孩子,都是杜墨娘家的后人。虽然关系出了五服,但杜墨有心栽培,所以把两孩子直接放在了孙子的身边。徐楠老实木讷,但为人不笨。属于内秀款的。徐樟活泼点,什么心情都挂在脸上,一目了然。
沈悦和徐樟谈不来,这少年总有意无意强调他们是“上等人”,再提醒她只是一个“老百姓”。而徐楠就好说话多了,有一天,她忽发奇想问他:“徐楠,你们家少爷,会不会要把我的住宿费也算上,到时候要我付完钱走人啊?”
她很认真地计算起来,光是晚上的花瓣牛奶浴就不少钱。而吃的,穿的,用的,那都是顶级的。连晚饭的配餐红酒都是意大利葡萄酒山庄的二十年窖藏。
徐楠还认真思忖了一会儿:“少爷好像没有跟我们说将林小姐的生活费用记账。”
成了,她放心了。但徐楠好奇心起,端着咖啡壶过来:“林小姐,你和我们少爷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从前没听说过你?”
“你们家少爷……”她想说“孤儿院”,但想想,对于小泽来说孤儿的身份大概是黑历史了。于是改了口:“小时候和我玩得很好。就这样。”
“青梅竹马?”
沈悦笑了。这个徐楠想象力可真丰富:“不是,他只是我的弟弟而已。”
于是徐楠不再多问。但是晚上的时候,她看到徐楠走到杜以泽的房间,神秘兮兮地关上门。不一会儿,屋子里面响起了骂声。是小泽把徐楠骂了一顿。然后,徐楠就不再问她问题了。只是越发点头哈腰地恭敬起来。
一眨眼到了万家招聘会的这一天。
萧牧给她联系的中间人是万家旗下的“龙鼎拍卖行”的负责人程长秋程先生。这个程先生是他战友的哥哥,为人很可靠。只要有程先生担保,她离目标——考入万家的核心企业——万世集团总部,就多了半分胜算。
当然,能不能进去,还得凭真本事——鉴定文物。
当天大早,她就化起了工作的妆容。米分底稍微厚了些,整个人看起来都成熟了许多。头发梳上去,扎了个清爽的马尾。上身穿了雪白的工作服,下面穿了条包臀a字裙。下楼经过客厅,杜以泽看了她一眼,继续看报纸。
她回眸一面:“小泽,姐姐走啦。不祝姐姐旗开得胜吗?”
“祝你一路顺风,半途失踪。”他翻开一页报纸:“然后下周出现在新闻头条。”
她龇牙咧嘴:“小泽,你的心肝大大滴坏了。”
杜以泽又放下了报纸:“你今天打扮的挺不错。”
沈悦哼了一声:“本姑娘就是要今天独占鳌头。”说完,她握着小拳头走了出去。直到门口,才听到杜以泽的一句:“徐樟已经安排好了车子。你别搭计程车去,那边今天交通管制。”又瞥向了她七厘米的鞋跟:“走多了路,小心脚废了。”
她回头,顺着他的眼光,明白了他的意思。咳咳,有点小小的受宠若惊。然后心安理得坐上了他安排的车子。
说实话在,虽然知道招聘会会很火爆。但那个轰动的场面,还是十分壮观的。
将近两千人到场应聘三十余个职位——
其中杜氏集团的鉴定师助理只有三个名额,却有五百多人报名竞争。其中不乏从私人博物馆,人大的文物修复专业出来的高材生。而应聘鉴定师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考鉴定资格证的时候,全省排名在前两百以内。
哗啦啦一下子刷掉了四百多个人。然后进行第一轮笔试,笔试又只取前三十名。剩下来的精英们越战越勇。沈悦觉得,在场的各位都是有关系,有实力,有脸面的鉴定人才。她纵然在笔试中获得了个第一名,但依旧惴惴不安。
到了面试部分,几位杜氏集团的老专家亲自出场给他们出题,而且是古董鉴定的实物实战。
第一道就是:北宋五大窑口的真假鉴定。
☆、第043章 拥抱
宋代有五大名窑分别为:钧窑,汝窑,官窑,定窑,哥窑。
而摆在眼前的,是一对宋代的官窑花口洗。沈悦上手之后,只见瓷器的挂釉在口沿边稍下处形成略微凸出的环形带,而口沿处的胎骨略呈现黯紫色。这就是所谓的“紫口铁足。”也是南宋官窑的精妙所在。东西是真的。
万家的老鉴定师王瑾问她:“林小姐,你来看看哪个是修内司官窑,哪个是郊坛下官窑?”
这个难不倒她。所谓的修内司官窑,郊坛下官窑,其实就是南宋当时生产官窑的两座窑口。一个建在凤凰山,一个建在郊坛。其中,修内司官窑,以厚胎厚釉和厚胎薄釉为主。有香灰胎、深灰色胎、紫色胎,黑色胎等。而郊坛下官窑,以薄胎厚釉为主,黑胎或灰褐胎为特征。根据此,她很快把两件花口洗给区别了开来。
她挑出其中一件:“这是一件修内司官窑早期的花口洗,因为底足都没有上一层青釉护胎汁。露足部位泛出铁红色……”
王瑾点了点头,进入第二道题:紫砂壶的年代判别。
一组紫砂壶摆了上来。沈悦一一看了过去。其实紫砂壶的断代比瓷器难一点,但对于她而言,这些都是小儿科的题目。
假如认识古董本身,那么赝品无所遁形,而断代也不会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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