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他是来视察军情的,萧凌帆想了想,给他杯盏里添了添酒,将自己从耶律燃那得来的承诺和盘托出,自然,他隐去了两人纠缠的部分。
听萧凌帆这段日子竟然有这等说话,袁安淮慢慢饮著酒,沈默了一会儿,道:「不瞒二哥,表面上,我这回千里迢迢而来,确实是皇上的命令,来视察军情。但除了这件公事,我还受了太子之托,有件事想请二哥帮忙。」
「太子?」
「正是。今年以来,太子经常上书陛下,希望能够同火鹤停战,经年累月的战争让国库不堪重负,老百姓要服军役更是苦不堪言。可是朝中的激进派坚持主动提停战便是丧权辱国,对敌投向,」袁安淮温和的脸上难得有一丝鄙夷的冷笑:「自然,没有从国库拨下军费,他们也无从克扣贪污起。太子的上书几次被打了回来,还被陛下罚闭门思过,我们没有办法,也只能曲线救国了。」
萧凌帆神色严肃:「太子是想如何曲线救国?」
袁安淮温和一笑:「太子是和二哥不谋而合了,若火鹤能够主动提出结盟,那些顽固份子自然也没有借口可反对。未料到火鹤的三王子竟然如此声明大义,可省了太子许多功夫。只不过,我尚有一个顾虑。」
「但说无妨。」
「据我所知,火鹤汗王有四个儿子是正室所出,火鹤的传位方式和我们大耽不同,鼓励有夺嫡资格的王子互相竞争,胜者为王。大王子毫无治国才能,二王子耶律铩德,想必二哥也是极为熟悉的,那王子心狠手辣,对汗位虎视眈眈。三王子耶律燃,目前最得汗王赏识,手握的兵权也最重。还有那小王子,尚未成人,倒是不足为惧。」
这袁安淮不愧是为皇帝收集情报的,对火鹤的皇族也了若指掌,他分析完後,接著道:「虽说耶律燃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但那毕竟是火鹤王退位之後。若汗位的继承出了问题,沦落到凶残的耶律铩德手中,别说是让火鹤主动提出结盟,恐怕我大耽边境,再也没有安生的时候。」
他说的,也正式萧凌帆所担心的事。当日得了耶律燃的承诺,前提正是他能成为新的火鹤王,可各族的王位之争,都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变数,若他当真最後失败了,恐怕连命都未必能保得住,更别提实现当时和自己的承诺。
萧凌帆剑眉紧蹙:「那太子的意思是?」
「太子希望二哥能伺机潜入耶律燃的身边,助他夺得王位。这原本是极费周章的事,未料到二哥已经同耶律燃结下了不俗交情,想来,二哥提出这要求,他必然是十分欢迎的。」
被四弟的男人用真诚信任的目光看著,萧凌帆有些尴尬脸热,忙用喝酒遮掩自己的失态。
还不俗交情,若是被安淮知道了他们的交情岂止是不俗,简直交好到床上去了又会做何感想。
「二哥怎麽样看?」见萧凌帆不说话,袁安淮问道。
「耶律燃那边应该问题不大。我的军中徐副将也可挑起大任,对了,」萧凌帆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曾经也是他忠心耿耿的副将,两人有同窗之谊,又是一同进科,可算得上同他一起出生入死。可自己在被凉域族俘虏前,听闻他在京城被捕,只来得及让他大哥救人,之後就自顾不暇。如今总算可以询问他的近况,忙问:「你可记得那个号称是火鹤奸细的沈子德?他如今还在狱里?」
袁安淮表情有些复杂:「那人,被劫狱了,大概是江湖人士干的,至今下落不明。」
萧凌帆苦笑一下:「这年头奸细防不胜防,昨夜里我军中刚处死两个。只是子德他,我是不信他背叛我的。他救过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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