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他说:“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么?”
她看见一只飞鸟的倒影略过湖面,风轻轻触碰她的脸颊。
她垂着自己的脑袋,轻轻说:“好。”
那日,他们一直坐到夕阳西下,光晕将他们二人笼罩在另一个世界里。
他给她讲起他的小时候,告诉她那些孤独难堪的岁月他是如何度过的。
也给她讲笑话,讲乐和与下人们一起送给他的那块玉佩。
他对她知无不言,无话不谈。
他找到了他可以无条件依赖停歇的那个港口。
他是孤舟无奈远行客,她就是那星空里永远指明方向的北斗七星。
他不用再惧怕暴露自己的软弱,因为她从未可怜过他。
过了一日,关沐雪在屋子里绣着荷包。
符珍走了过来。
“哟,丫头还学会绣东西了?让为娘瞧瞧。”
关沐雪递了过去,符珍看出来打的样子是一株并蒂莲。
说:“我还以为我闺女给我做的呢,原来是给心上人做的!”
关沐雪经不起打趣,抿了抿唇。
“娘!我也给你和大哥绣了的,你看看!”
她果然从筐里拿出两个已经完工的荷包,一个绛红色,一个深蓝色。
符珍满意地笑了:“好好好,是娘不对,我闺女长大了,懂事啦。”
符珍捏着那个未完工的荷包,又叹了口气。
关沐雪问:“怎么了,娘?”
伸出手来戳了戳关沐雪的额头,符珍说:“你呀你,还打算瞒着娘呢?”
关沐雪一头雾水。
符珍说:“梁少爷都告诉我了,他今日回去就去找梁老爷商量你们完婚的事。不日,梁家说不定就要抬来订亲礼,媒婆要来说日子咯。”
说罢,符珍吸了吸鼻子,说:“娘可真舍不得你嫁那么远。”
关沐雪先是抱住了符珍,拍了拍她的背。
说:“娘要舍不得,我就不嫁就是了。”
她确实没听到粱文述跟她说要回去商量婚期的事,明明只跟她交代他担心他娘亲的安危,所以才回去瞧瞧的。
这是打算先斩后奏?
符珍听了,连忙说:“那哪行呢,你如今大了,又正巧与梁少爷两情相悦,这么好的婚事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关沐雪只是笑,不再说话了。
符珍说:“改明儿啊我也该仔细量一量你的尺寸,说不准马上就要给你做嫁衣了呢。”
关沐雪浅笑着,摇了摇头:“放心吧娘,没那么快的,粱文述的母亲二夫人前阵子才生了产,如今身子没有大好。”
“他乡试又在即,我们…我们不会这么快成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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