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身影一滞,却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步伐。
关沐雪更加肯定就是他,两步作一步,上前提住了他的后衣领。
那男子身形不算高大,约莫只比关沐雪高出一点。
他快步走着,陡然被人拽住了衣领,措手不及。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转过身,反而是捂住了自己的脸,一言不发。
关沐雪有些好笑,说:“你转过头来吧,我有事问你,我不是赵秋珊。”
这个名字让男子浑身僵了一瞬。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垂下手臂,僵硬得转过了身。
见到是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女子,他显然像是松了一口气。
关沐雪问:“你就是秋珊姐姐说的那个杨谷吧,既然来送东西,为什么不进去?”
杨谷走到桥边的阑干处,叹了一口气说:“她不会想见我的,还是不给她添乱了。”
“怎么,你娶妻了?”关沐雪直接切入要题。
那男子立刻反驳:“没有!我一直也没有娶妻…”
说到最后却声音越来越微弱。
关沐雪也学着他的样子,将两只手搭在阑干上。
“哦?那你为何不向秋珊姐提亲?”
能知道她最近受了伤,还送来秋珊最爱吃的糕点。
这显然,杨谷至少一直以他自己的方式在悄悄关注着赵秋珊。
杨谷依旧是眉头紧锁,一张脸的五官都写着他很为难很痛苦。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才说起来。
“我没有办法提亲,我家……出不起彩礼。”
关沐雪听着他的陈述。
原来他离开向阳村就去了最近的城镇的商铺做工去了,一个月省吃俭用加上补贴家用,还是存下了一笔钱。
奈何三年前,他的父亲染上痨病,家中积蓄全部败光也没能救回来。
突然少了一个顶梁柱,家中的日子更是难过。
他拼命赶工,在师父允许的条件下,也会捡些小活做。
关沐雪:“那你这三年,就没有一丝积蓄吗?”
杨谷挠了挠头,说:“没有,去年我其实偷偷攒够了彩礼的钱,但我哥又出事了…”
“我哥也是从小跟着人学工,在外做活,结果因为一场走水,也没了。”
他大哥娶了妻,不仅有妻子更有一个儿子,家中就他和大哥两个男丁。
“家里的几亩地早就在给爹治病的时候卖掉了,我娘和我嫂子靠糊灯笼维持家用,但最重要的还是得靠我赚钱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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