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乙忙不迭替他铺好宣纸,压好镇纸,又提起袖子帮着磨墨。
徐正阳这才缓缓出声:“这会儿寄一封信来是什么意思?”
淡淡一问,语气波澜不惊。
他提笔在纸上写下“鸿业远图”四个大字,最后一个“图”字的一横还未干,笔在末尾停留了许久,将最后一处晕染成了一个墨点。
他把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笑:“信拿来我看看。”
玄乙递过去。
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行娟秀小楷。
“今晚送你一个大礼。”
徐正阳嘴角浮起玩弄的笑容:“有点意思。”
玄乙:“少爷,这徐家小姐…”
“鬼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
“不过也无所谓了,怎么样,梁府那边安排得如何?可有纰漏?”
玄乙:“都安排妥帖了,少爷,线人都是埋伏了许久了的,都很可靠。”
徐正阳点了点头,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玄乙见状,赶忙提醒:“少爷也该焚香更衣了,时辰也差不多了。”
徐正阳朗声大笑:“走吧,我倒想知道我的新娘子给我准备了什么。”
梁府不仅府内热闹无比,连外头也围了好些人。
翠儿正跟着其他婢女在府外发放喜糖。
“今日这梁府小姐风光大嫁,也算是解决了太守的一道燃眉之急啊。”
“怎么说?”妇人问道。
“嗬,你们都不知道大小姐已有十八?媒人可难做媒了,这大小姐性情也乖张……”
正说着,翠儿走过去塞了一把糖在那人手里,笑:“吃糖。”
那人被打断,又不好当着人儿面继续高谈阔论,只好吃瘪似的收了声。
量云的习俗是傍晚姑娘出闺阁,中午娘家则宴请宾客。
关沐雪和柳云蝶早早地用完了饭,翠儿也回来了一趟兴奋地说着外面的景象,匆匆喝了几口水又投身于帮忙大业了。
粱文述更是人影子也没见着。
前堂的热闹与蝶翠居的静谧形成了鲜明对比。
下午柳云蝶照样要午间小憩,关沐雪拿了个小板凳就坐在蝶翠居门口的花田旁,对着暖洋洋的日光看书。
经过她在学堂的耳濡目染,她已经基本能识得这里的字体了。
还想着不忙的时候,去街上淘几本话本带回去看。
可惜之前已经都把钱用在了赎买柳云蝶的簪子上。
她微微叹口气,微风拂过,兴许是午后暖阳太过舒适,又或许是花间幽香太过令人惬意,不知不觉她撑着脑袋,趴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姑娘,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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