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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陛下读心后发现他是恋爱脑 第95节(1 / 1)

三人面面相觑,王玉燕体贴道:“你们俩先过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说着便先告辞了。

王玉燕一家子雇了条大船前往盛京,要是只她一家,他一路上不知要给多少帮漕交保护费,但跟在宋大人的队伍后头,却是一路顺遂,连个瞎了眼的水匪都没撞见。

一开始这一家子还只是本分跟着,直到前面一个渡口时,花夫人开口,王玉燕才压着喜悦上了这艘五步一岗,守卫森严的大船。归州那边的产业铺子卖了七七八八,只留下一些祖产请人打理着,王玉燕近来不用琢磨生意,在这船上跟安墨和赵慕仪在一起,三个女孩整日里说说笑笑一块玩耍,算是补偿了一段王玉燕少时没法经历的悠闲光阴。

眼看前面又要到一处渡口了,王玉燕在这船上呆了三日,总该回去看看老父亲。

不多时,渡口在望,大船速度放缓,放下跳板搭上后边小船,王玉燕像船工道了谢,便沿着这块跳板走回自家雇佣的那艘小船上。

说是小船,其实只是和宋大人那艘能容纳上千人的大船对比才显得小罢了,其实王家雇佣的这艘船上下两层,能容纳上百人。

回去时就听家仆老爷在船舱清点库存,打算趁这个渡口卖出去一些货物。

王玉燕点点头便朝着船舱底下去了,舱底有些潮湿,光线稍暗,王玉燕目光扫过那一堆堆货物,想着哪些需要尽快出手,哪些须得带到盛京城去。正在这时,她忽然听见一阵异样响动,王玉燕以为是船底进了老鼠,担心货物被啃坏,她上前推开几个箱子查看,奈何这里头货物一堆又一堆,要真是有老鼠,人一动它就往里缩去了,压根瞧不见,她又转身寻了根棍子往里捅了捅,没再听见动静,不免狐疑,“莫非是听错了?”

她摇摇头,“宁肯多费一番力气,也不能赌一时运气。”到时候大老鼠生小老鼠,那可不是啃坏一点点货物的事儿了。于是转身,打算去外面喊人过来帮忙。

在她走后,其中一个货箱忽然被推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从中挤了出来。少年在昏暗的舱底舒展开身子,骨头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细响。他一边运动有些发麻的身体,一边喃喃道:“这女人有些精明,看来得换个地方藏了。”

***

另一边,安墨和赵慕仪刚刚走到花宜姝门前,就见何秀秀和李珠珠从中走出,何秀秀小腹还未显怀,她由一名侍女扶着,因为满脸的喜气,连平庸的面容也显出夺目的光彩来。

双方见礼后,何秀秀就带着李珠珠离开了,赵慕仪惊奇道:“前两天李夫人还一脸愁容的,今日怎么……”

安墨一语道破,“一定是静王的差事平安完成了!”

赵慕仪微微一愣,随即绽放出光彩来,“也就是说……”

安墨立刻抓住她的手,“走走走,咱们快进去。”

到得屋里,安墨的猜测果然被证实了,只见花宜姝手边搁着一封信,说道:“静王这一次身为领兵围剿鬼楼的统帅,可是立了大功,鬼楼中那些强人有一半是被他诛杀,也幸好是有他在,咱们这边才不至有太大损失。总归鬼楼都是一帮子亡命天涯的毒虫,不知有多少阴私手段。他们如今已带兵去清理鬼楼的其余堂口,约莫要在下个月才能赶回来。”

安墨:“怪不得李夫人那么高兴呢!其他人呢?萧青呢?杨靖呢?”

赵慕仪也紧紧看着她,手上不觉捏紧了袖口。

花宜姝笑道:“萧青负责拖住越不凡,并摸清鬼楼的消息,张统领策反了鬼楼的左使和一帮死士……也幸好是大家团结一心,否则就鬼楼那个险峻的地方,易守难攻,想要攻克只怕要费不少兵力……”

赵慕仪见她一直没说到杨靖,不由道:“花姐姐快说,靖郎他如何了?”

赵慕仪急得脸都红了,花宜姝便也不再逗她,把信中提到的说了,“杨靖一直向朝廷传递消息,这一次围剿鬼楼他立了不少功,最后还将险些逃走的鬼楼首领给捉了回来,再过不久,你的靖郎就能得到封赏,加官进爵来娶你了。”

赵慕仪脸色更红了,这一次是羞的。

花宜姝道:“嫁衣可做好了?”

“没、还没做。”赵慕仪顿时觉得时间紧张起来,另一面也是因为羞的,匆匆便起身告辞了。

赵慕仪走后,花宜姝便叹了口气,悠悠道:“这么好的姑娘,才十六岁,何必着急着嫁人呢?至少也再等等,看看杨靖是个什么人再说。”

安墨疑惑:“杨靖不是好人吗?”

花宜姝:“谁知道呢?有些男人,只有在落魄时才是好人。”

安墨想了想,又摇头道:“不会的,杨靖不是那种发达了就得意忘形的人,赵慕仪和他一块长大,而且你之前不是说过他看见你也没有变化吗?”

闻言,花宜姝不由欣慰起来,不容易啊!安墨可算聪明一点了。然后她说出了一件让安墨惊掉了魂的事。

“女主把男主杀了。”

安墨:!!!

安墨扶着掉了的下巴游魂似的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还险些撞到了李瑜身上。

然而今时今刻,李瑜那张冷脸已经不再能叫她感到畏惧了,她反射性地行了个礼,然后失魂落魄地走了,显然,安墨今晚是睡不着了。

花宜姝不能明白安墨的震撼,她觉得男主死了是好事啊,那根脏黄瓜配不上女主还硬扒着女主不放,趁早死了干净!萧青能一剑砍死脏黄瓜,真是给咱们女人争了口气,今晚可要吃顿好的庆祝一番!

然后花宜姝这一庆祝,就一直庆祝到了大雪飘落的那一天。

十一月初九,抵达盛京的前一日。

花宜姝难得真正紧张起来,盛京城,这个天下权力的中心,万万人向往的天子脚下国之都城,她又要花费多久,才能压过所有高门贵女,在盛京站稳脚跟?

花宜姝将自己的紧张显露在李瑜面前,“陛下,妾身好惶恐,听说宫廷险恶,妾身会不会一进去就被人下毒害死了?”

李瑜摇头,“不会。”

【好傻啊,只要朕不允许,谁敢害你!】

花宜姝扁起嘴,故作委屈,“听说京城好多国色天香的高门贵女,妾身不过区区一个小刺史的女儿,陛下到时候会不会被她们抢走?”

李瑜:“不会。”

【啊啊啊啊……朕的花花居然有这么可爱的烦恼,她好可爱!】

【她好爱朕啊啊啊啊……】

【等花花到了京城就知道了,京城哪里有国色天香的美人,这都是谣言!】

花宜姝:……

“陛下,万一太后娘娘不喜欢我怎么办?”

李瑜这一次的回答终于不是两个字了,“不必管她。”

【来,花花,跟着朕一起喊,咱管她喜不喜欢!】

看清李瑜眼中的笑意,花宜姝忽然感到惊恐。

其实她最最害怕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变心呢?她好怕,她不会永远也等不到这一天吧!

第115章崔氏,封花宜姝一个美……

十月初十,商州。

船桨划开水面,顶着飘落的大雪,直朝盛京而去。

江面上行船,反倒没陆地上那么冷。

窗子开了半扇,花宜姝和安墨一块在窗边坐着,也不惧那冷风,直直望着外边大雪发呆。

天色雾蒙蒙,大雪如鹅毛。

正好此时没有大风,那一片片雪花悠悠然旋转着飘落江面,也不见得多大会儿功夫,就见江岸上堆了一层薄薄的白色,摇摇望去,当真有股清江千里波,天地万里雪的风韵。

花宜姝伸手接了片雪花,安墨忙凑过去看,两颗脑袋凑在一起,惊叹地发现这么就这么片鹅毛大的雪花,竟然是数不清的六角小雪花凑在一起堆成的,安墨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沾了一小片雪花,然后惊喜地发现哪怕都是六角小雪花,也有不同的形状和花样,有的是个小小的六边形,有的像是五棵小树的形状凑在一起,有的像花瓣尖尖的五瓣花……总之有好几种不同的花样,都是规则对称的,可惜化得太快了,没等她看清楚就变作了水。

花宜姝也是头一回看雪,心里直感叹造物神奇,看安墨咋咋呼呼地去接雪花,听曹公公在旁边念叨,说幸好是这时候回来,要是再晚上一两日,恐怕水上结冰不好行船,只能改走陆路了。

花宜姝点点头赞同曹得闲的话,此时是晌午,本该是一天里最亮堂的时候,但是下了大雪,天空阴阴沉沉,倒像是天刚蒙蒙亮那阵。

按照行程,入夜十分就能抵达盛京了。

花宜姝一边看着安墨玩雪,一边在心里盘算计划:这一路,从岳州到商州,从八月十五到今日十月初十,拢共算下来还不到三个月,三个月啊,她拿捏住了李瑜的心,拉拢了曹公公、萧青、赵慕仪、杨靖、何秀秀……还阴差阳错把原书男主给灭了,没了鬼楼没了越不凡,此世的走向就彻彻底底与原书不相干了,譬如一卷直直往前滚动的绢帛,被两只蚂蚁绊了一下,准头一歪,就走上了全然不同的另一条路。

因为男主被杀一事,安墨惶惶不安了好几日,又是害怕没了主角之一天地倾塌,又是担心时间停止世界重启……花宜姝不明白她哪里来那么多的杞人忧天,她也从不觉得没了一个男主这个世界就会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果真如此厉害,怎么底下人还要靠着欺压妇女赚取银钱?不过一根卑鄙龌龊的脏黄瓜,打她面前经过她都要啐上一口,攀上女主做了个男主,就自以为高贵了?

死了正好,死得可太好了!没了那根脏黄瓜,萧青只会过得比原书中更好!来到她身边,不比日日伺候一根脏黄瓜强?

算算日子,鬼楼余孽也该清洗得差不多了,想必再过不久,她就能在见到萧青了,可怜的女主,待在一根脏黄瓜身边,定然是瘦了不少,回来之后多吃几根安墨炖的大肘子,想来很快就能白白胖胖。

花宜姝有些困倦地合上眼,心底却仍在思量。这一路走来,虽然有些波折,好在她想要的大多得到了。只是遗憾也有不少,雪儿不知跑去了哪里,这只狸奴她亲自训了不少时日,那般机灵可爱,要说她对雪儿一分感情都没有,也是谎话,只是张榜贴出去许久,赏银一再提高,归州境内也迟迟不见消息,猫儿怕水,它总不能跳进江河里去,也不知是跑去了什么地方,当真愁人。

另一件,便是寻个机灵又不乏自保之力的人代替安墨去接触那些原剧情中提到的人物了。

在原书当中,男主越不凡可是活到了寿终正寝,在他兴风作浪的时候,不知多少人物粉墨登场,这里头细细挑拣,还能找出不少芳草美玉来。

尹无正的那次失误给花宜姝提了醒,书里毕竟视角不同,这些人物在书中或许是个好人,但是摆到现实来,可就不一定了,哪怕她已经有了判断的法子,也不能叫安墨再去冒险,总归运气终有用尽的时候,坏了谁也不能坏安墨。

原本她心里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归州刺史的儿子晋元江。

那孩子看着个子高,面容还是一团稚气,有谁会去用心防备一个半大孩子呢?再者,他能潜入屋里偷盗而不被发现,本身就是一种本事,哪怕武功不济,也是个人才了。

可惜没等她施展,晋元江就失踪了,归州刺史夫妇起先以为晋元江又偷跑出去玩耍,直到两日了也不见人回来,这才慌了神满城找人,却连一根毛都没摸着,反倒是一个侍女从晋元江屋里找到一封信,说是要离家出走,再不与家族相干。

刺史夫人哭断了肠子,归州刺史怨天尤人,李瑜看着他们也嫌烦,在李瑜的心里,孩子会离家出走,那就是父母教养不力,不管这对夫妇多么可怜地哭诉,他都认为错全在这两人身上,他本就觉得归州出了这么多乱事这个刺史难辞其咎,如今连自家孩子都管不住,索性将他贬做了县令,要他亲自体察民情料理庶务。

花宜姝心里微微叹口气。

没了晋元江,什么时候才能再出现一个合乎心意的人?早知如此,当初就遂了那小家伙的意,喊人进来将他捆了直接带走,要是此时那人在手里,这么一个月下来,应当早已被她收服了吧!

花宜姝睁眼问曹得闲,“你再同我说说太后罢,她是什么为人?”

曹得闲原本以为夫人睡了过去,安墨也这样觉得,还放轻了声音,忽然见她睁眼问话,两人都齐齐抬头。

曹得闲沉吟一会儿,才道:“不大好说,杂家不在太后跟前伺候,对她的性情不很了解。只知她老人家极重规矩体统,先帝在时偏宠贵妃,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娘娘处处受制,后来二皇子没了,贵妃母族失势,太后很快就掌了后宫权柄。当初先帝驾崩,太子登基,太后恨极了刘贵妃,以谋害太子祸乱君主的罪名,一心想要将刘贵妃推出去千刀万剐,还是陛下仁慈,给了一杯毒酒让她给先帝殉葬。先帝驾崩不到一个月,刘氏一族尽数被清算。太后亲自发话,将刘家的女儿全部充入教坊司,连三岁孩童也不能放过,陛下觉得不妥,但太后当时盛怒,陛下便早了太后一步,将那些人便贬为奴籍,让各府买回去做使女丫头。”

给人当丫鬟可比充入教坊司强多了,教坊司那地方一进去,若是没有刑部批文放人,终生不得赎身出去,任是出身再高贵,进了那里面也是下流的妓子任人摧折,而去了各府邸做丫鬟,哪怕也要伺候人,终归不会沦为娼妓之流,将来得了主人恩典,也能放归做个良民。

“那刘家嫡出的几位小姐便都由刘家曾经的门生出面买了出去,如今也都已嫁做人妇了。只是曾经的侯府千金,如今有了污点,也只能嫁给商人农户了。”至于想要入仕的人家,哪怕是纳妾都不会考虑她们。

花宜姝听着这番叙述,心想李瑜你这“冷漠无情”原来还真只做表面功夫,你瞅瞅你自己做的事,这怎么能怪人家发现你心软呢?

她心里叹口气,“那刘氏的男子呢?陛下总不会也放过一马吧?”

曹公公摇头,“陛下没管这个,刘氏的所有男丁都发配流放,去到那边境苦寒之地,这些个金贵长大的公子哥儿,哪里受得了这份罪,据说没几个月就死了好几个,如今也不知是什么光景。”

花宜姝放心了,她还以为李瑜连刘家的男儿都要放过呢,那就不是仁慈而是愚蠢了。从前李瑜总在心里说自己没有天分不会做皇帝,但现在看来,他心里还是有成算的。“那太后呢?陛下这样违了她的意思,太后能高兴呢?”

曹公公:“太后自然不高兴。但……”曹公公犹豫一下,看了眼安墨,见夫人没有避讳她的意思,才继续道:“太后当时见陛下格外怜惜女子,连刘氏那罪人之女他也爱惜几分,便误以为陛下又要重蹈覆辙,便又往陛下身边安排了一些精壮的汉子。”

花宜姝正好喝了口热茶,闻言险些喷出去。

与此同时,盛京城内,深宫庭院。

仁寿宫中,女官将外边传到的消息报上,“娘娘,再过两个时辰,陛下就要归京了,百官早已经候着,不料今日大雪,仪仗和车驾都淋湿了,正慌忙重新安排。”

外头冰天雪地,仁寿宫里温暖如春,年近四十的太后眼角已经生了皱纹,容貌仪态依旧不减华年。闻言她不咸不淡道:“废那功夫作甚,总归陛下也不会领情。”

太后话里有话,女官听明白了,却不好点明,只道:“天子总归是天子,终有一日会明白的。”。片刻后,又听太后问,“那花熊之女,你看如何?”

女官便笑道:“偏僻之地出身,又无大妇教导,自然远远及不上崔小姐。”

太后母族姓崔,这女官口中的崔小姐,是太后娘家胞弟崔公爷的嫡次女,年芳二八,论才情论相貌论家世,在盛京城中都是拔尖的,无论是谁,都越不过她去,更何况是偏僻岳州出来的、一个小小刺史的庶女?

女官想,如今陛下已经能接受女子,等陛下回来,也该向崔家下聘,娶崔家女为后了。至于那花熊之女,念在她让陛下开了窍,封个美人倒也合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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