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这是金元宝啊,我的乖乖!这可是他这一辈子他都只听过、没见过的玩意儿……
洛安城不如朝月城冷,只飘着细细的白雪。洛安以红梅闻名天下,又名梅城。如今十一月,正是红梅花儿开得最好的时候。千里洁白无瑕中,万点嫣红娇艳,满城风雪,满城梅香。苏昱便是在这细雪飘飞、红梅花羞涩绽放的地方,找到了沐心慈。
沐心慈住在洛安的梅花客栈,满院子都是梅花,红的黄的都有。
正是清晨,沐心慈起了个大早,打算接着找九幽的踪迹,可刚出门便见门外庭院雪中,一身黑衣的苏昱皱眉看着她,眉目间有几分薄怒,一双眸子黝黑而又清澈,肩上、发上都落上了几点雪白。这样的苏昱,像极了九幽!沐心慈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喊出那个名字。
沐心慈怔了怔,不敢多看他。她一声不吭的离开青崇城,他一定是在生气。不,大概不止这些吧。苏昱要生气的事情太多了,她对他感情的视而不见,她把他当做九幽的影子,连替代品都不是。
她是恨苏昱的,但又无法真正的恨他,他就像一个结,在她心里搁着,怎么都解不开,又无法忽视。
九幽失踪之后,沐心慈便有一种潜意识,不想再呆在苏昱的身边。他和九幽实在太像了。
沐心慈转身回屋,苏昱出声叫住她。
“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沐心慈恍若未闻,刚进屋,身后的门砰的关上!是苏昱跟进了屋子关上了门,一把将沐心慈抱在怀里,一身霜气让沐心慈不禁打了个哆嗦。他的身体带着冰雪的寒气,可他的身体、他的唇却如火一样炙热,在沐心慈脖子间摩挲,烫得她心头直跳,想要挣开,却不如苏昱力气大,怎么也挣脱不开。
“别动,再动我就要惩罚你了……”
苏昱的话带着一种帝王的霸道和个性独有的冰冷,慑得沐心慈不敢再乱动,心头一阵悸动这样的苏昱,真的……太像九幽了。
“你放开我……”
“不放,我不放……你是我的女人,我抱你、与你亲热是天经地义。”
沐心慈听着苏昱的语气,像是个负气的孩子。这样的苏昱,让沐心慈更加不忍心伤害。就算后来他做了不对的事,可真要计较起来,是她欠他在先,是她负他太多。
“……你明知道我只是把你当做九幽的替代品,你应该懂的。我与你成亲,只是想要得到天蝉国的土地,守着九幽可能存在在你身体里的那一点魂魄气息。”
虽然已经知道,但现在亲口听沐心慈说出口,就像心头的伤口再次被剥开,鲜血淋漓,真的,很痛。苏昱深吸了口气。
“我知道。你把我当替代品便当替代品吧,不管你怎么想,我苏昱都把你当做我的女人,没有差别,你是我的,他已经死了,世上再没有任何男人可以夺走!”
“……苏昱,你。”
“不要说话……”苏昱的唇不安分的移动,从沐心慈的脖子一路移上来,吻着她的耳垂,再到脸颊……
“不……”
“不要反抗,不要对我说‘不’……”苏昱边亲吻着沐心慈的脸颊,边捉着沐心慈的小手往衣襟里放,让她抚摸他的胸膛。
沐心慈指尖一片火热,如同火熨帖过的,忽然感觉到苏昱心口的疤痕,心头一惊。苏昱故意捉着她的手,让她抚摸心口那道疤痕。沐心慈一双眼都是惊色。这道疤痕,和九幽心口的疤痕一模一样!难道……
“……九,九幽……”沐心慈张口便被苏昱含住了双唇,舌尖与她追逐、缠绵。他吻她的方式,和九幽像极了。沐心慈忽然想起了什么,反被动为主动,迫不及待的宽了苏昱的衣裳,露出他□的上身。
沐心慈又是一惊。之前她见过苏昱身上淡淡的疤痕,而现在,那些浅淡的疤痕已非常明显,背上、心口,都是,和九幽的身体一模一样!
沐心慈双眼盈满眼泪,透过模糊的视线望着苏昱深邃得让人宁静的眼睛。“你……究竟是谁?”是苏昱,还是九幽?
苏昱眼神有一痛,不再看沐心慈的眼睛,赤着上身一把将沐心慈搂进怀里。
“不论我叫什么名字,都是那个会陪你过一辈子的男人。”
沐心慈猛地清醒过来不是他,不是九幽。
她差点又把他认错了。
“你要找他,我便陪你一起找他。你要守着他,我便陪你一起守着他,可好?”苏昱嗓音低沉暗哑,加之他是练武之人,肩背宽厚,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浓重的男子气息,不再是当年燕国的少年公子,和九幽几乎没有差别了。
沐心慈哽咽。他的骄傲她懂,他的取舍、放弃,她也明白……
可是……
沐心慈要开口,苏昱食指压住她的唇不然她说话。“你要爱他,忘不了他,也没有关系,我不在意……”
再一次,他投降了。
九幽对沐心慈二十多年的生死不离,他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上的,那他便用自己未来的二十年、一辈子,来陪她吧。
沐心慈没有受重伤,是金钗胳膊受了伤,血沾染在她身上了。那掌柜也没看真切,刘大夫说话本就夸张,再加上一天看得病人多,记岔了。害得苏昱担心那么久。
苏昱帮着沐心慈一同找九幽,洛安城内外都找遍了,没有任何线索。在洛安一共停留而来大约十日,最后在远路镖局里打听到一点消息,他在淮西城里曾经见过一队完真族的人,送丧,看起来很奇怪。
如今一点线索都没有,有了这一点消息也就寻着去了。
完真族都很注重本族文化,亡国被天蝉统治之后一般不会去天蝉的国界,是以朝月城附近几座城池完真族很少见。这样千里送丧的,确实有些奇怪。
苏昱、沐心慈马不停蹄的赶去。因着金钗胳膊受了伤,这两日奔波加重了伤情,沐心慈便强行把她留下治伤。金钗很不放心,但沐心慈坚持,再一想苏昱武功何等之高,有他在沐心慈身边,她不在也可以放心了。
与金钗一同留下了还有侍卫卓昊。金钗脸上虽被一道陈年箭痕破了相,但也是个漂亮的姑娘,卓昊红着脸照顾她,一个大男人能做到这么周到,也很难得,是个适合居家的好男子。
金钗如今也二十二了,平常姑娘家早嫁了人,娃都不小了。卓昊今年才不过二十,是以总恭恭敬敬的叫她金钗姐、金钗姐,话少,行动却不少,体贴入微。
金钗昨夜因着伤口发炎,发了一夜高烧,到天明才退了,可今早,却没有听见卓昊像往常那样来叫她。
“卓昊?”金钗朝门外唤了一声,没有听见应答声。“这小子往常都挺机警的,难不成累坏了?”想他鞍前马后的伺候她,也着实够难为他的。门口传来一声响动,金钗抿嘴一笑。定是卓昊那小子煮早点端来了,昨日他就是如此的。
金钗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后,唰一下拉开门。
“卓昊我知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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