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郁在休斯城是有一些势力的,只是以前没有注意到休斯城的郊外的神庙会有这样一番动静,那些内应便潜进了郊外打探情况,有了目标,打探就变得简单多了。
虽然城市是在地下,但是地下隐藏了太多的人,怎么着都会有声音传出来,赫连郁的人根本不需要费多大的事情,便轻易察觉了休斯城郊外的神庙下方却有古怪之处。
消息传到赫连郁耳边的时候,赫连郁其实心里已经相信了许锦言的话,只是在等这最后的一个确认的契机,一旦确认,赫连郁便没有再继续犹豫的借口了。
赫连郁想也没想的答应了许锦言的计划。
许锦言说那休斯城郊外的地下城里隐藏着一些可以掀起极大风浪的武器,而她必须亲自去将那些武器毁掉,不然不止突厥王的位子坐不住,连带着北明和大乾都会收到侵乱。
赫连郁没有办法不答应,他知道这一行去许锦言必定危险重重,可是既然涉及了父亲的王位,别说许锦言要涉险,就是自己涉险,他都没有半句推辞的话。
他答应了许锦言,并且帮许锦言安排了她需要的一切。包括安排让库泉的手下自以为意外的现许锦言,殊不知螳螂与黄雀,哪一方才是黄雀,这可并不好说。
库泉的手下现了许锦言,下来便是张天道的寻找。赫连郁认识库泉身边的张天道,但他一直都不喜欢这个阴阴阳阳的中原道士,眼看着他欺骗许锦言,虽然明明知道这只是许锦言和自己联手设下的一个计划,他却忍不住那颗担忧牵挂的心。
许锦言在绥城郊外被张天道带走的时候,赫连郁就在一旁的树梢上面站着,属下曾劝告他,让他不要来,因为绥城的郊外和休斯城紧连,若是他现身,难保不被库泉的人察觉。
可他还是来了……。
知道许锦言要身陷险境,他无法平静,也无法压抑住想要过来看着许锦言的心思。
看着许锦言走入那浓雾笼罩的湖面,赫连郁一度忍不住要拔腿跑过去救她,但突厥二皇子的理智还是止住了他的行动。
许锦言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他赫连郁也有。
无论如何,这个险局,就算事关生死也好,许锦言都得亲赴。
今日早晨是许锦言和他约定回来的时间,赫连郁自许锦言走的那一天就开始掐指算着这一天的来临,昨夜更是彻夜在城门守候。非是赫连郁不愿意休息,可是他坐不住,只要一坐下,那张清婉动人的容颜就会浮现在他的脑海,或笑或静,皆美如画卷。
彻夜的等候,赫连郁的身子早已经凉了透,饶是他这般习武多年的人,那股自手心里泛起的寒意都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可是他还是执意在此等候,就是想第一眼看见平安归来的许锦言。直到马蹄声音由远及近的踏来,赫连郁的一腔热血才全涌了上来,身子也跟着了烫。
这个时间距离城门打开还有两个时辰,不会有过路的旅人,如果许锦言平安归来,这马蹄声带回来的人应该就是她了吧。赫连郁捏紧了手,昨日手下对他说了一个消息,让他的心思久久不能平静。
那手下本是被他派往北明打探许锦言的身世,赫连郁实在是很想知道许锦言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会知道这样多关于库泉的秘密,又为何能算无遗策,甚至连何时会洪水这样的天意都能看破。
可是这手下回来以后,告诉他的许锦言那些身世,赫连郁已经半个字都听不进去了。因为那手下告诉他的第一个消息是,许锦言的夫君遭遇山洪,两个月前就已经死了。
许锦言的夫君死了,已经听到了这个消息,剩下的事情,赫连郁是再没有心思听了。
赫连郁对自己因为这个消息而起的心情有些惶恐,因为他没有半分对于许锦言的同情,甚至还有些莫名的惊喜。
旁边的城守听到了马蹄声,知道二皇子殿下等候彻夜的人应该是要到了,他慢慢的退后了一些,这些事关重大的事情,他不能缺席陪同皇子的等待,但是关于事情的奥秘,他却绝对不能得知。那“哒哒哒哒”的声音仿佛踩在了赫连郁的心上,赫连郁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自己皇子府中的姬妾都快住满了后院,他很明白自己的心思,也没打算压抑。
既然许锦言的夫君不在,而她又平安归来,那他没有道理再拒绝自己的心意。
终于,那匹黑色的骏马仿若凌空一跃般出现在了赫连郁的眼睛里。
赫连郁牵引着自己的马上前一步,想要迎着那人的归来,但赫连郁刚走了一步,黑马上的人显出了端倪,赫连郁的笑容瞬间便僵硬住了。
马上一对男女偎依,女子面容清婉动人,眉宇间都是甜蜜的笑意,她乖巧的将身子窝在男子的怀里,而那男子一双漂亮至极的凤眸里流露的都是春意水光,望向女子的目光,像是穷尽了天下的温柔。
赫连郁拽着缰绳,将马强留在了原地,他盯着马上的那对男女,手又颤抖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别的。
许锦言远远看见了赫连郁,她侧目低声对萧衡昭道:“你这张脸让赫连郁看见没关系吗?”
萧衡昭笑了一笑,直视赫连郁,他一早就看见了那远处男子殷切的眼神。
怎么?又有人打他媳妇儿的主意?
是不想活了么?
他轻柔的对怀中人道:“没关系,我自有办法让他看见了也当作没看到。”
许锦言犹豫了一下,便也就同意了。
马一停,萧衡昭便将许锦言抱了下来,许锦言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赫连郁还在眼前站着。
她推了推萧衡昭,小声道:“还有别人呢……你别这样。”
赫连郁被许锦言这句“别人”激的心里一急,顾不上看清抱着许锦言的男子是谁,便动了手,想将许锦言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