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殇方才给你下的药叫做洗髓散,自此后你身体便如伐筋洗髓了一般,所有的功力都尽数化去了。也不可再修习任何一种功法。”
“你……你居然。”
“洛夜痕,陪我去走走可好?”
“恩。”
如诗如画的男子勾唇一笑,潋滟凤眸中皆是缱绻的温柔。轻轻牵着那只玉白的小手,头也不回朝着大殿外走去。
玉怀瑾再说些什么,段惜羽不想再听了。她只觉得这里闷的要命,得立刻离开。
“青青可是舒心了?”
低悦慵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段惜羽的肩头多了一条披风。
如今,她正站在一艘大船的甲板上。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辽阔大海,成群的海鸥在天上飞过。
此情此景,即便再郁闷的心思也顷刻间就能烟消云散。
“洛夜痕。”她微微皱了皱眉:“我们,就这么走了真的没有问题么?”
那一日在金銮殿跟玉怀瑾谈过话之后,她觉得自己憋闷的不行。洛夜痕便说带她出去散散心。
之后,她就给骗上了这艘大船上,随行的人除了小包子一个都不认识。
起先,她还觉得挺好。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一连数日都没能见到陆地。
直到那个时候她才后之后觉得觉出,此行的目的地是海州——子车世家。
洛夜痕抿了抿唇:“那你可开心?”
“开心。”段惜羽立刻点了点头:“从没有这么开心过。”
“那就什么都别管了。”
“……哦。”
这话她回的有些心虚,当初攻破了燕京后直捣皇宫。之后怎么都该另立新帝,安抚民生。
她和洛夜痕就这么一声不响的撂挑子走了,这天下得乱成什么样?
“青青,你有好些事没告诉我。”
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段惜羽回头,那一双凤眸中竟氤氲出一丝水汽。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头疼。
“洛夜痕,我有什么没告诉你?”
“你为什么会知道玉怀翊可疑?”
若非她突然跟自己说怀疑一个人,皇宫之内许是有一番波折。
他也不会长个心眼叫神隐提前埋伏在皇宫内,又叫济长安那些人暂时不要露面。
这才能在关键时刻将了玉怀翊一军,否则那一日还真是……凶多吉少。
“在山上的时候我问过爹爹为什么当初会叫天齐王一脉下山。”
她将小包子从洛夜痕怀里接了过来,用自己披风将他裹了裹。
“他说是因为我前世爹爹宗族中的一个弟弟擅闯了禁地,还擅自修炼起了一种歹毒的功夫。所以才想要处死他,前世的爹爹重情义便跟爹发誓说会带着他弟弟离山,永远都不再回去。也会看好了他,不再叫他犯错。”
“所以,你那时便知玉怀翊可疑?”
“也不算是。”
段惜羽说道:“前世天齐王府人丁兴旺,我爹爹并不止玉怀瑾一个弟弟。而叫我断定他有问题,则是在莫言殇出现之后。”
洛夜痕勾唇一笑:“原来,你也是听人说的。”
玉苍澜当初带来的贵客便是莫言殇,谁也不知道莫言殇见到段惜羽后第一件事居然是请她救救自己的妹妹。
她那个时候才知道玉月音居然就是萧若离口中那个在棺材中出生的妹妹,不知怎么并没有死还叫自己给遇见了。
玉怀瑾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玉月音的身世,便拿这个拿捏她来替自己办事。
“青青,你很想回去?”
洛夜痕看她一眼,段惜羽一双清眸总时不时朝着海天的另一头飘过去。
“我只是在想……天下那么乱不大好。”
“天下自然不会大乱,总有人能够应运而生。”
段惜羽眯了眯眼:“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洛夜痕抿唇,段惜羽挑眉:“快说,你可是答应过我自此后什么都不再瞒着我。”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段惜羽眸色一冷:“子车世家的密报从来就没有断过。
“你想知道什么?
“如今……谁是皇帝?”
“是子宵。”
“洛子宵?!”
不要怪她吃惊,她从来就没有将洛子宵和皇帝两个字连在一起。
“玉苍澜是个随性的人,自在惯了,又有苍穹山要管。”
“济长安恨不能天天逍遥自在,连氏已经不可能再坐拥江山。”
洛夜痕声音顿了顿:“至于云开他们还差些资历。洛子宵自我离开蜀国之后一直摄政监国,他一直做的很好。”
“……”好吧,这么数过来,果真只有洛子宵最合适。
“洛夜痕。”她将头轻轻靠在洛夜痕肩上:“你为什么不自己做皇帝?”
他在燕京苦心经营多年,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
“皇帝么。”洛夜痕勾唇一笑:“太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