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轻声呢喃落在耳朵里半分力道也无,洛夜痕唇角狠狠勾了起来。胯下的战马跑的更快了。
另一边,段不离在最初的兴奋之后终于深切的明白过来,自己方才的飞飞并不是爹爹跟他玩游戏。大概也许可能……是被抛弃了。
于是,小家伙的大眼睛里面立刻就氤氲出了氤氲的水汽,心都碎了。
唬的几个丫鬟手忙脚乱的赶紧过来哄他,小包子人小心也小。
一看到这么多美人姐姐围过来,立刻就伸出手来,将方才的伤心事统统给抛去九霄云外去了。
段惜羽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一进入燕京之后,她完全没有时间再去管其他的事情。
燕京城里并没有乱,反倒比她见到的任何时候都要井然有序。她和洛夜痕一进城就直接被请去了皇宫。
在踏入皇宫的一瞬间,段惜羽看到了连睿。他正站在外三宫与内宫相连的玉带河的栏桥上。
连睿仍旧穿着方才战场上的衣服,脸上的鲜血已经干涸,紧紧的绷在脸上。甚至连盔甲都没有脱下。
如今,他的眼底已经不再如先前一般殷红如血,却带着一种段惜羽所没有见到过的忧伤。
“小羽儿。”他唇角翕动,朝着她低低说道。
段惜羽眉峰一挑,连睿是在等她?这个时候,他最该去的地方不是长春,宫么?
“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他说:“自此之后,再见便是死敌。”
“……”他竟是从来没有将自己当做过敌人?
洛夜痕这一次倒是难得的大方,直接松开了手,叫她单独走向连睿。
“你赢了。”连睿抿了抿唇:“我输给你不是因为能力不如你,而是因为……没有你狠!”
段惜羽皱眉,她哪里就狠了?
“所以,我认。”他深吸了口气:“母后年龄大了,这些日子身体也不大好。请你放了她,至于皇兄,若是可以的话……”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段惜羽却越发的迷茫了。
刘太后不是囚禁了连胤重新掌控了皇宫的主动权么?怎么叫她放人?
“段惜羽,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是他最后一句话,说罢直接转身走了。
段惜羽愕然了半晌方才扭头看向洛夜痕:“他这是……什么意思?”
洛夜痕眸色一闪:“后宫不可干政,刘太后私下囚禁了连胤。你以为她凭什么能够压制住内廷禁卫军?”
段惜羽:“……”所以,现在发生的事情他实际上一早就知道了么?
也……早就算到连睿会在这里等着她?
“既然刘太后根本没有掌握内廷禁卫军的大权,她怎么能囚禁了连胤?”
别以为她久不在江湖走动就可以骗他,连胤再怎样也是个皇上,是随随便便一个什么人能够囚禁的?
“这个原因么……”
段惜羽眸光一亮,就知道这个黑心的没有什么不知道。
他唇角微微一勾:“我亦不知。”
“……”就这样?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吧,那么一脸我什么都懂的是几个意思?
做人……还能再随便些么?
“与其站在这里无端猜测,不如直接进去。也许答案就在皇宫之内。”
这还用他说?长眼睛长脑袋的都知道好么?
“洛夜痕,蜀国实际上都是人家治理的吧。”
“说的是,所以爷才将君位传给了你。”
能不往人伤口上撒盐么?能么?不提蜀国君王位会死不?
“走吧。”
天青色的颀长身躯缓缓踏过拦桥,段惜羽立刻快步追了上去。内宫之中的气氛与哪里都不一样,平静中总透着那么一份若有若无的紧张。
“玉苍澜!”
段惜羽眯了眯眼,居然在金銮殿台阶之下看到了那一抹艳紫色的身影。
这人失踪许久了吧,怎么出现在这里?
“你终于来了。”桃花眼中眼波流转:“也太慢了些。”
“我在打仗好么?”段惜羽顿了顿:“连睿又不是纸老虎!”
打仗啊,自古以来哪一场战斗不得从天亮打到天黑?她不过才打了个把时辰,哪里就慢了?
“人到齐了么?”洛夜痕淡淡问道。
“恩。”
“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有一种发生了什么全世界都知道,只有她一人不知道的感觉?
玉苍澜勾唇一笑:“羽儿你要有心里准备,等一下将会见到很多故人。”
“……故人?”是谁?
这问题不用找人回答,几乎就在她一进入金銮殿就已经知道故人是谁了。
“小叔?!……莫言殇!”
段惜羽觉得没有语言能表达自己的惊愕,见到玉怀瑾也就罢了。他原本就跟洛夜痕在一起,可是为什么会见到莫言殇?
玉怀瑾朝着她勾了勾唇角,面色突然凝重了起来:“本王只问最后一次,你们可愿意奉段惜羽为帝?”
等等,她听到了什么?奉段惜羽为帝?
是她听错了还是玉怀瑾说错了?她什么时候说过她要做皇帝?
“小叔,我……”
“羽儿不用担忧,今日金銮殿上之人只要点头。天下间便不会有人对你的帝位提出质疑。”
段惜羽飞快的在大殿中看了一圈,这才发现如今殿中聚着的竟是大周满朝文武。
“来人,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