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脸色并不好看,文青羽最后那一番话分明就是为了叫她难堪。
否则也不会早不说晚不说,非要在她开口的时候才说。
不过,她绝对是个有本事的人。三言两语不但化解了自己和敌人的危机,激起了蜀国上下的斗志,还收复了所有人的心。
这样的女人蜀国得了,是福?是祸?
飞鸾则低下了头,谁也无法看到她的表情,自然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但若你要仔细瞧,一定能够看到她的身子分明在颤抖。
……
当文青羽重新回到五王子府的时候,正碰到秋露和宁芷宁寒打的不可开交。
陈管家站在院子门口,急的满脸通红,不住搓着手,正不知如何是好。
文青羽清眸眯了一眯:“这是在干什么?”
清冷的声音出现,秋露和宁芷宁寒立刻就停了手。树冠上却有个身影飘了下来,正是飞翩。
“没事。”她说:“她们闲的。”
文青羽盯着风一般再度消失的飞翩,只觉得真真无语。
这姑娘最近是越发的冷酷了,也不知道被她藏在心里那人究竟是谁。不知道遇见那人的时候,她可会表现出些许的温热?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陈管家显然也松了口气:“小人去前院了,有什么吩咐尽管派人来叫小人。”
说罢,陈管家一溜烟的走了。那么大年龄的一个老头子,居然走的飞快。
文青羽越发是无语。秋露她们究竟做了什么,能叫陈管家这么避之唯恐不及?走的这样快?
“公子,这么些天,你到底去了哪?怎么也不知道给我们送个信?”秋露撇了撇嘴,显然很不满意。
“我走了很久?”
“公子走了将近四天了。”宁芷柔声说道。
“哼。”秋露狠狠瞪了她一眼:“原来你也知道有四天了么?”
文青羽挑了挑眉,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在永蓬山整整耽搁了四天。
她让宁芷宁寒给伍景泰行针,将他毒素控制在了五日之内。幸好赶得及,若是再耽搁一天,这一次曲姚之行只怕就要白走一趟了。
“不过就是四天,你们打什么?”
秋露又哼了一声:“我说要出去找公子,或是通知暗桩看有没有公子的消息。她们姐妹死活不肯让我出去。”
“哦?”文青羽眸色一闪。
“公子既然吩咐了让我们在府中等待,那我们便只能在府中等待。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守在府里才是我们首要的任务。万不可私自改变了任务,而影响到公子的计划。”宁芷声音仍旧往西一般的低柔。
宁寒则淡淡说道:“公子的命令必须遵守,死也不可私自变更。”
“公子虽然吩咐我们守在府里,却也应该根据实际的情况作出相应的应对。怎么能够墨守成规,若是贻误了战机又当如何?”
“军令如山,上命不可违。”
文青羽抬手按了按眉心,只觉得头疼。
这三个人的主子和所处的环境并不一样,造成了截然不同的行事风格。
偏偏又各个都是极衷心和固执的,眼看着是又要吵起来了。
“公子来评评理,我们到底谁说的对。”秋露突然转头看向了文青羽。
宁芷宁寒便也住了口,齐齐看向了她。
文青羽放下了手,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作为主子,最悲哀的事情就是,手下太得力的时候,你得不停的灭火。
“宁芷宁寒说的没错。”文青羽低声说道。
“她们那么做说明对自己的主子足够的信任,只有绝对服从不冒进才能将伤亡降到最低。子车世家千百年来能够立于不败之地,便是因为下属对主子绝对的忠诚。”
秋露眸色闪了一闪,显然有一丝挫败。
“你做的实际上也不算错。随机应变也是身为将领最基本的常识。”
说罢,文青羽的脸颊微微的发红。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是最难的。
秋露和宁芷宁寒抬头飞快的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为什么公子说了半晌却还是没有听出来,到底是谁错了?
“走吧。”文青羽挥了挥手:“该给伍景龙解毒了,再过一会,人就真的救不过来了。”
话音未落,院子里便没有了文青羽的踪迹。
三人面面相觑,这个情形可以理解为某人是在逃避么?
“公子,需要帮忙么?”
爽利的过分而稍稍有些泼辣的声音迎了上来,文青羽眯了眯眼看了过去。如今守在伍景泰房间里的,只剩下一个悦荷了。
琴心进了王子府的刑讯室再也没有出来,绿云红云自然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蓝云虽然是出于孝道偷了东西,但终究是犯了错误。如今已经从二等丫鬟给降成了粗使丫鬟。如今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再度进入到伍景泰房间里伺候的。
至于紫云,虽然在伍景泰的事情上最是无辜,到底是因为不够沉稳而造了厌弃。
虽然仍旧是二等丫鬟的身份,陈管家却只吩咐了她一些院子里面的事情做。
昔日热热闹闹,美人如云的五王子内院,如今只剩下孤零零形单影只的一个人了。
文青羽朝着悦荷笑了笑:“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