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对此处的生活很是满意。”
“满意?”叶七却是挑了挑眉:“你哪只眼睛看出老娘满意?你们这就是黑心的奴役,连一个刚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的人都不放过!”
叶七一声怒吼,震的人耳膜生疼,文青羽不由挑了挑眉。
“有人能奴役你?”
叶七却是冷冷哼了一声:”还不是那个长的比女人还艳丽的男人?说什么天堑山上从来不养活废人,非得叫老娘凭本事吃饭。老娘这么一点子易容的本事几乎都要被榨干了。长得像个女人,行事也像女人一样的小肚鸡肠。“
文青羽默了一默,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叶七口中那个像女人的男人,大约是玉沧澜吧。
于是心里很是为与沧浪默哀了一下,没想到艳冠天下风流无边的玉世子,竟然有一日被人嫌弃成这个样子?
“你可以拒绝。”
文青羽从不认为叶七是个听话的人,跟洛夜痕都敢讨价还价的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范的?
玉沧澜要她训练灵刃易容,她完全可以拒绝。
“呵呵。”叶七冷笑:“你当老娘没有拒绝过?老娘打的过他么?”
文青羽声音一顿,好吧,叶七果然还是个很识时务的人,相当的能屈能伸。
"你来的正好。”叶七伸了个懒腰,将两条腿翘起来搭在了面前的椅背上。
“我的苦差该是可以结束了,正好见了你也省的再去跟你道别。”
“只怕你现在还不能走。”
“什么?”叶七脸上的闲适瞬间消失:“你知道食言而肥的人会遭雷劈的么?”
文青羽嘴角一抽,叶七到底知不知道她说话的风格很是大胆。她跟洛夜痕说话也这样子的不拘小节的么?话说胆子大的人一般命都不长。
“你误会了。”文青羽抬手抚了抚额:“是有人要见你。”
“谁?”叶七眼中浮起一丝警惕:“我可不记得有什么朋友在燕京。”
“是叶老夫人。”
眼看着叶七脸上的警惕一瞬间便消失了,换上了一丝僵硬。似乎过了许久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告诉了她我是假死?”
“不是。”文青羽摇了摇头:“是她自己看出来的。她是你的祖母,她的心性你当比我更了解。”
叶七抿了抿唇,半晌没有说话,但那一双眸子当中的光却是闪烁不定。
“她将自己的紫檀木寿材换给了你,还有那一副金抹额。这两样东西对她来说当是不凡的。”
叶七依旧没有言语,却是抬手摸了摸额角。那里带着的自然就是那一副镶着明珠的金抹额。
实际上,她额角的伤口当初是故意留下的,不过是为了吓唬文长封。事后用些药,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但是,她仍旧没有摘下那一副抹额。即便那黄金的抹额与她并不相配,她却仍旧任由它戴在自己头上。
“如今,她大约就要到了。见或不见你自己决定。”
“她……自己来的么?”
“当然。”文青羽挑眉:“这样的地方,本妃能允许她出现已经是天大的面子。”
叶七缓缓放下了手,终于抬头看了看她:“实际上,她不是我的祖母。”
文青羽眯了眯眼,眨也不眨看向了叶七。
“她大约也是知道的,她来见我,也许并不是好事。”
“所以呢?”
“我来那一年叶七已经三岁了,听说她自幼体弱与叶老夫人生活在边城。老夫人并不喜爱边城,所以一心以为叶七是个累赘。那一天,叶七便给掉在了荷花池里。数九寒天的荷花池,一个三岁的小姑娘掉进去哪里还能活?”
叶七的眉眼中渐渐溢出一丝苦涩:”边城的叶家祖宅里,只有叶七和叶老夫人,你以为叶七为什么会掉在荷花池里?”
文青羽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叶七。
“后来,我成了叶七。从我睁开眼睛那一刻开始,她就对我很好。简直比对她自己还要好,但这好又有几分是出自真心?我与叶七的性子并不相同,虽然我努力的模仿她,但是你也知道,我那祖母是个人精。”
“所以,你以为叶老夫人这一次见你是为了什么?”
叶七顿了一顿,眉眼中有些许的困惑,终于颓败了下来:”我不知道,我从来就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也许是装的,但你以为她能装的了多久?”
“她是叶家的老太君,她需要跟着你去边城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你虽然是嫡女,世家大族最不缺就是女儿,即便需要女子联姻方能巩固叶家的地位。但多你一个少你一个又有什么分别?若你真的那么重要,又岂会等到你如今的年纪才让你嫁给了文长封?”
眼看着叶七的身子一震。
“叶老夫人如今是孤身一人坐着马车来见你,来的时候本妃吩咐了人将她的双眼蒙了起来。为了在葬礼上能够顺理成章的多留下一时半刻,她故意晕倒。虽然是假的,孱弱的样子却做不得假,否则又怎么能够让人相信?你当真以为,你对叶家的价值那样的大?”
“可是,我不是真正的叶七,我说这话你不会明白,我并不是叶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