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瑞宁端着脸不言不语,对他们的故意发出的笑声讽刺视而不见。
“叶瑞宁,要不要过来我们一块坐下喝喝酒叙叙旧?”
当初巴结他时一口一个叶小公子,此刻却是直呼名讳,对他半点不顾忌,眼底都是鄙夷。
叶瑞宁暗中冷笑,短短几日,他见识了多少人情冷暖,树倒猢狲散,没了叶家的背景,他什么都不是,连这些小小商铺的人都能嘲笑他。
“叶瑞宁,叶家散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可有钱点酒菜,若没有,咱们几个可以接济接济你,嘿嘿,你看。”
那人说完,扬手一洒,几枚碎银被他抛到地下,滚落到叶瑞宁脚边的方向,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这边动静闹得大,不少酒客纷纷对叶瑞宁投去视线,猜测他是否会捡起。
叶瑞宁当然不会捡,他背过身,身姿板得老直,像冬日里风雪下的竹。无论今日如何被人讥讽,他都不能失了傲气,叶家在落魄,他叶瑞宁也不是任人嘲笑欺负后就哭鼻子的。
叶瑞宁瞥见小二停了手,便上前递给他些钱唤他到外头找大夫过来,小二领了钱很快出去,那几人还在故意挤兑他,叶瑞宁冷笑,兀自往楼上去。
叶瑞宁动了火气,肚子有些不舒服。他摸了摸鼓起来的腹部,怨这无端跑到他身上的孩子,更怨自己的无能,只能被动的拖着个肚子,任何事都做不了。
小九还没从灵河村回来,哥哥与爹爹杳无音讯,他在楼下让昔日连给他提鞋都不配人嘲笑,还嘴一句都不敢。
身边无人护着,他不能在莽撞行事,哥哥和爹为了保护他什么都安排好了,如若他再不懂事,便辜负了他们的一片苦心。
叶瑞宁不愿与他人发生纠纷,但不代表别人不找他麻烦,他方才特意嘱咐小二找之前为他诊脉的大夫,岂料大夫让人提前一步请了去,这几日外出看诊,不方便过来。
更糟糕的是,入夜不久后,小二面色愧疚地说有人花了大价钱将整间客栈包下,所有住下的客人可多领一分钱离去。
叶瑞宁望着窗外茫茫雨幕:“我不要那份钱,我就住在这里。”
“这位公子,实不相瞒……”小二今日拿过他的好处,事没办好,颇有些羞愧,“您前几日交的房钱已经过了时辰,掌柜的要请你出去了。”
“没钱了?”叶瑞宁摸摸兜里,把身上剩下的钱推给小二,“你看这些行吗,我就还有这些了。”
小二摇头:“这几日给小公子送的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抵押的钱昨日便已不足。”
“公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