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喜#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今儿大喜的日子,你这笨嘴拙舌的就只会这么两句?”
“……”
“你……你能你倒是说啊?!”
“王公公,您说我说的是不是?”
王禹堆笑着低着头应着,拿着拂尘的手不着痕迹的换了个个。
皇帝端坐在王位上,品一方酒,光线晦暗不清。
凭着多年的熟悉,王禹还是看见了他眼底的红痕。
几个踩着云纹靴的年轻男子们簇拥着挤到御前。
“皇兄,等会儿的花灯展,和弟弟们一块去看呗!”
“是啊!”
皇帝的手指不由得收紧,青瓷酒杯磕在方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被哄闹的声音淹没不见。
“小王爷,皇上乏了,您不妨去问问长公主。”
王禹上前一步,朝左微微一指。
小王爷瘪了瘪嘴,嘴里嘟囔着转身离开。
“王禹,摆驾回宫。”
“这…”王禹有些为难,硬着头皮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难得的庆功宴,皇上,您若是这就走了,难免扫大臣们的兴,怎么着也得熬过这宴席才合礼数…”
“礼数。”
皇帝愣了片刻,仔细咀嚼这两个字。
“礼数…礼数……哈哈哈,礼数?”
“若非这礼数,她岂会……”
宴席下的众臣被皇帝的笑声吸引过来,并未听到皇帝的轻斥。
朝臣里不知是谁起了个头,众人竟都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恭喜皇上!”
“贺喜皇上!”
“好好好!”皇帝动了动僵硬的胳膊,站起来,忽而大笑起来,“众爱卿平身,今夜不必拘着!来!朕敬众爱卿!”
庆功宴的气氛被推向高潮。
“臣等,敬陛下!”
屋内觥筹交错,光怪离陆
屋外红灯耀眼,恍若白昼
年轻皇帝坐在高台上,手指摸索着龙椅的纹路,脑海里不知怎的忽然想起秦澜曾说过的一句话。
“洵伧高处不胜寒,日后你便懂得了,于公,我盼着,于私,我宁可那日永不到来…”
明明已经过去四年了,他竟还能记起她的声音。
“洵伧,你快乐吗?”
快乐吗?
万人之上,真的快乐吗?
“皇上…”
王禹察觉出皇帝的情绪波动,小声试探。
“你说,若不是朕执意要这王位,她是不是还愿意多陪在朕身边几年。”
“她就这么恨朕…连朕的梦都不肯来……”
皇帝红着眼抓起酒坛。
酒坛里的酒不知道何时见了底,皇帝倒了两下也只流出来一两滴。
“秦澜,你赢了。”
皇帝扶着龙椅站起来,趔趄了半步。
“朕不快乐…”
王禹哑言,轻叹道,“皇上,您醉了,奴才扶你回去。”
#出嫁#
“王爷,为何男子婚嫁还需那些繁杂的习俗?”
“既是婚嫁,娶的又是心爱之人,怎能不风风光光,昭告天下?”
“起轿!”轿夫一声大喊,两面开道锣鼓喧天,大红的迎亲队伍缓缓离开誉王府。
“哎,你们听说了没,誉王要迎娶的竟是个男子!”
“还有这等奇事?”
“可不是吗,誉王进宫求陛下赐婚,陛下不准,誉王便在御书房不吃不喝跪了两天!”
“陛下答应了?”
“陛下就这么一个胞弟,誉王以死相逼,陛下能不同意么。”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停在一青砖瓦房前,誉王下马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端坐在床上的红衣男子听到动静微微颔首,无奈视线被盖头遮住,只能看到绣着龙纹的衣摆。
屋外喜庆的唢呐鞭炮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屋里却是另一番景致。
“本王等不及便亲自进来了,夫人莫要见怪。”
盖头下传来男子的轻笑。
誉王嘴角上扬,朝着男人伸出了手。
十指相扣,自此便是一生。
#归#
“咣——都给朕滚出去!!”
瓷杯被大力砸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到台阶下。茶水渗到毯子里,留下一摊褐色的茶渍。
小丫鬟想开口劝慰被公公一记眼神拦下,一干人朝着门外涌去。
“陛下息怒。”
慌乱中,瓷杯被一只修长的手拾起来。
皇帝看见来人,眼皮一跳。
“将军怎么来了。”皇帝闭上疲惫的眼睛,按压着太阳穴。
“陛下发这么大的火气,把一干奴才都赶了出去,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将军把玩着刚刚拾起的小瓷杯,淡淡的道。
', ' ')('“笑话!这天下都是朕的,什么事能让朕烦恼?”
皇帝蹭的站起来,本想躲开将军的视线,却猝不及防被拥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陛下,大战在即,万事以国家为重,切不可耍小孩子脾气。”皇帝感受到身后那人的力度,重重的叹了口气。
—“朕连心爱之人都护不住,何谈家国?”
—“陛下,臣奉旨出征,万死不辞。”
—“朕命你活着回来。”
—“臣,尊旨。”
半年后。
“报——边疆急报!!”公公小跑着把急报呈给皇帝。
皇帝颤抖着挣开信封,纸上寥寥几字。
“陛下,您怎么哭了。”公公大惊。
“无妨,摆驾回宫。”
皇帝拂掉眼角的泪水,起身踉跄着朝偏门走去,步子里带了些许慌乱。
“陛下,您慢着点儿!”公公提着嗓子喊道。
空旷的大殿中,只有几案上摊开的信纸随风而动。
[平安而归,静候佳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