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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樱没办法,抬腿踢他一脚:起来!

贺君持被踢醒了。

他揉了揉眼,神情困倦消失,起身司机付了款。

这一片南樱莫名有些熟悉。

走着走着,才慢慢回想了起来。

竟然是水马街旁边的青溪街。

虽然仅一街之隔,但一个繁华一个落后,之前政府喊着拆迁,就是为了和青溪街风格统一。

贺君持带她在拐了个弯,进入了太华商场对面一条比较宽的巷子,在居民楼的下面。

巷子里店铺不多,咖啡店,手作面包,还有花店,像是闹市里安静的一隅,都很干净。在最中间,南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蓝色门帘,上面写着树岛两个字。

店没有亮,似乎已经打烊了。

贺君持边走边抬手掏出一串要是,开了店门。

随后,一回头看向后面的女孩,歪了歪头:进来。

这会,应该已经快十二点了。

南樱看了看他,走了上来。

你先这坐会,我去收拾一下,你住我房间。

身后的人抬手打开灯,照亮了餐厅内部,而后在她耳边说道。

许是挺困,声音里带着点低低的鼻音。

呼出的热气不经意掠过她的耳尖。

开了灯,室内光线还是挺暗。

一眼望过去风格浓烈。

左边有客座的沙发,还挺大。

空气挺好闻,没有其他店里的油烟味。

贺君持开了全部灯,店内的全景都展现在了她眼前。

店面还挺大,是那种美式潮流复古的浓烈色彩,以木质为主要元素,橙色的灯打在工作台上,墙壁上落了星星点点的灯光,墙上各种电影动漫海报,以及美式街头做旧的广告牌匾,整个店都是复古的气质。

进门的左侧就是一面墙的冰柜,里面放着新鲜食材与饮料,对面是后厨,整个有单座也有四人桌,桌上有烤架。

随便坐吧。

南樱稍稍往前走了一点,在边上的四人沙发前面坐下。

贺君持从对面的常温饮料柜里拿了两瓶豆奶,放在她面前,而后瞥她一眼。

饿不饿?

南樱提着面包袋的手指动了下,发出轻微的塑料哗啦声:不饿。

贺君持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而后很轻地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仿佛触及了她本就紧绷的神经,像火星一样噼里啪啦,南樱视线有些控制不住地抬过去。

贺君持往旁边走了两步,有些贱贱的样子,双手揣着兜说:不催你,慢慢给。

我手艺还挺好的,看在以前旧相识的份儿上,只收你个成本费。给你免费奴役我的机会,要不要?

南樱很想累死他,这样就不用听他的嘴一直巴拉巴拉。

想吃什么?察觉到她的情绪有所松动,贺君持一笑,紧跟着追问。

南樱桌下的手揉了揉翁翁的肚子,低声说了。

打卤面。

贺君持面色不变,只点一下头,让她等会。

厨灶点火了。

后厨是半透明式的,贺君持从冰箱拿出几只小番茄跟鸡蛋,又从刀柜里抽了把厨房刀,利落地开始准备。

贺君持做得很快,切菜,打鸡蛋,倒油,没一会一碗番茄鸡蛋卤子就做好了。

接着下面。

人侧对着玻璃,身段挺,动作娴熟细致,银质耳环在头顶幽蓝的灯光下折射着银光,锅里的烟雾缓缓上升,他手拿着铲子轻一歪头,眯了眯眼。

有种奇异的融洽感。

南樱手肘撑在桌沿支着侧脸,喝着豆奶,漫不经心地盯着对面的少年被烟雾虚化的眉眼,脑子里不经意浮现起了从前。

小时候他们两家人住在一起,她家里本来也有过住家阿姨,但从妈妈去世,爸爸就经常在医院里忙着病患,顾不上她。在一次贺君持来她家陪她玩玩具,发现住家阿姨随便糊弄她的饭,就领着她回了他们家去吃饭。

后面柳韵就跟爸爸商量,让她在他们家吃饭。一吃就吃了好多年。

有时家里大人都忙,周边的餐馆也远,贺君持就查手机学着做点简单的饭。

那时候他会做的饭还不多。

正回想着,一碗热腾腾的面被放在面前,发出与木桌细微的声响。

南樱抬头,贺君持给她递了双筷子,唇角噙着笑,朝她扬扬下巴:尝尝。

声音比初中时低了好几度。

南樱的注意力被拉回。

低下头,看着卤子浓郁的面条。

南樱没立刻动筷,而是在贺君持的视线里,温吞地问:和豆奶一起,多少钱?

贺君持眸光微动,顿了下,声音淡漠:四块。

南樱点了下头,从校服兜里掏出手机,利落地给他转了过去。

随后,南樱才从他的手里接过筷子,低头搅了搅面。

一股浓郁的温暖升腾起来。

南樱低头吃了口面。

手艺难得的不错。

怎么样?

贺君持在她对面坐下,身上还穿着格子围裙,眼尾上挑。

南樱咽下一口面,语气清淡:还行。

闻言,贺君持只是哼笑了声,抬起右手托住脸,看着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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