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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教室大概收拾了两件东西,正要出门时差点又跟一人撞上。

本就伺机的男生堆里立刻响起了起哄。

南樱忍耐着,转身就走。

学校附近没什么大型医院,南樱打车到了市中心的第四人民医院。

胃病又犯了,医生给南樱开了药,还开了几瓶水。

去缴了费,然后让护士挂水。

右手挂着针,南樱靠坐在输液室大厅里,陷在宽大的校服里睡了一觉,起来后看到药瓶里的水差不多了,于是抬手撑着下巴等了会,然后叫来护士拔针。

回去后注意多喝热水,饮食清淡容易消化,平时多锻炼,增强抵抗力

许是看见少女一个人来输液显得孤零零的,年长的护士好心地提醒。

谢谢阿姨。

南樱淡抿唇,谢过之后,抬手捂住脸闷咳了声,手指压了压手背上的纱布,提着药袋往外面走。

下午的医院大厅光线明亮,南樱在走廊拐了个弯,就撞到了一个从洗手间出来的人。

呀,小姑娘你没事吧?

对面传来一个温温柔柔的关切声音。

南樱抬起头来,面前站着一个打扮舒服的女人,面容温婉,气质极佳,脸保养的极好,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来。

而女人在对上她的脸时,脸上原本急切的神色一愣,眸光微颤。

小小女人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抬手想去碰她。

南樱垂了眸,情绪不变,绕过她快步往前走。

樱樱!

女人转过身,南樱已经跑远了。

妈,药来了。另一边传来声音,柳韵转过头,看着提着一袋药穿着校服走过来的高大少年,眼眶有些湿湿的。

怎么了?

贺君持微一皱眉。

柳韵张了张口:君君,妈妈看到樱樱了。

起初听了这句话,贺君持没什么反应,眼底情绪有几秒变化,过了会,眯起眼看向走廊的出口。

下颌线条干净利落的侧脸,眼底情绪沉郁。

贺庭怀下了班回来,就看到妻子坐在客厅沙发里,看起来情绪不高。

老婆,体检结束了?结果怎么样?

贺庭怀看了眼从厨房出来的刘妈,刘妈也讳莫如深,于是重新回头过来:怎么了,你们广场舞领导又训你了?

柳韵这两年迷上了广场舞,有空没空就跟着一帮认识的闺蜜们去公园里跳。

柳韵擦了擦眼,把下午的事说了。

我对不起我的闺蜜,明明她走之前答应过要照顾好樱樱的。

南樱的母亲宋沁甯和柳韵是大学同学,宋沁甯在南樱五岁时就病逝,柳韵原本把南樱当亲生女儿一样的疼,谁能想到,后来发生了那种事。

贺庭怀也愣住了,看了她好一会,确认似的问:老婆你没看错吧?

柳韵擦泪的动作一停,看向他:你是说我老眼昏花?

没没没。贺庭怀赶紧说:小小不是都离开好几年了吗?

从南樱的爸爸意外去世后,他们就把南樱接回家准备办抚养手续,可还没等手续办下来,南樱在医院里就不见了。

最开始那几年他们到处找,甚至还登报找人,但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消息。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独自一个人偷偷跑了,一走就是好几年。

柳韵说着,想起下午那一幕,心里酸酸的,又难过起来:小小见了我跟陌生人一样,都不认识我了。

柳韵继续说着,话里带着哽咽。

小小那孩子父母缘薄,沁甯走得早,后来俊驰也那孩子瘦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一个人去医院拿药,我看她还输了液呢,她小时候最怕疼的。以前一看见我就笑,还最喜欢抱着我,黏在我身边一口一个干妈地叫老公,你们说那孩子是不是还在恨我们?

贺庭怀有些说不出来。

当年那件事,虽然他们不是凶手,也不是造成那场悲剧的主因,也是共犯。

南樱会恨他们无可厚非。

如果不恨,也不会在医院里就一个人半夜里偷偷跑掉。

贺庭怀看向旁边的少年。

少年身上穿着的校服没没换下,低着头一手搭在座椅扶手上,漂亮的指尖在上面滚着手机,不发一言。

不禁问道:君持,你也看见樱樱了?

两个孩子小时候感情很好。

贺君持垂着脑袋,摇了下头,神色晦暗不明。

却在下一秒,听见他缓声开了口:几天前,就见了。

几天前?柳韵愣了下,责道:你怎么不跟我们说?

贺君持顿了下,忽然挺烦躁地啧了一声,抬手撑着右脸:你们以为我不想?

但她她现在挺恨我的,我没法接近。

晚上回到宿舍,南樱睡了一觉,在走廊里的大笑声中惊醒。

宿舍漆黑一片,安静至极,头脑有些昏胀,南樱合上眼睛缓了一会,抬手捞过被子里的手机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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