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陈国皇帝都有图腾,作为独一无二的精神符号。靳白梅是一朵银光凛冽的白梅,皇旗、头饰、服装,无处不在的白梅,不肖解释便如同女皇亲临,令人不禁心生敬畏,顶礼膜拜。
同样的图腾,庆喜皇女也需要。
“殿下,选一个吧。”一旁的宫人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声提醒。
庆喜皇女已经盯着两张图纸看了一上午了,再这么看下去,连午饭都没得吃了。
鹿白“嗯”了一声,不为所动。宫人还要说什么,忽的门响了,“吱呀”一声,一道清瘦高挑的人影倏地出现。他的样貌藏在背光的阴影中,模糊成一片朦胧的灰雾,叫人心头无端一阵瑟缩。
宫人正要开口询问,忽的见庆喜皇女站了起来,三两步就跑到门边,急切道:“你怎么才来!”
原来这就是窦公公,原来庆喜皇女一直在等窦公公。宫人心领神会,识趣地退了出去,顺带把门也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你觉得哪个好看?”鹿白把人拉到桌前,兴致勃勃地指着满桌摊开的图纸。
窦贵生扫了一眼,指着一把剑:“这个。”
鹿白:“太激进了。”
窦贵生指着一朵碎花。
鹿白:“不够大气。”
窦贵生指着一头狼。
鹿白:“你是在说我白眼狼吗?”
窦贵生:“……”
身旁的人指尖在各式图样中划来划去,似乎对每一个都感兴趣,又似乎全然不在意。细看表情,就能看出来她感兴趣的压根不是最终选择,而是该用什么理由反驳他。
低笑像是一颗梅子糖从他喉中酸溜溜地吐出:“有用吗……”
鹿白不明所以,对上他的眼神,忽的一阵心虚。
窦贵生拉着她坐下,无可奈何道:“你以为这就能拖时间了?你以为拖了这几天我就不走了?”
鹿白心事一下子被戳破,又虎着脸,瞪着眼,两个腮帮子鼓得跟□□似的,实在好笑。
他心说,这可怎么是好,还是个孩子呢,怎么做皇帝,怎么做得好皇帝?
转念一想,章元启那样的都能做皇帝,她怎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