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贵生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几乎能完完整整地想象到晚上要发生的事,那种羞辱人的事。但他没有反驳,因为反驳了也一定说不过她。这丫头现在学的,牙尖嘴利得很。
“……随你。”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悠哉~
☆、第32章
太子章元容死了,死在刚刚步入三十岁的那个清晨。
众人是在早朝上得知的消息。那时朝臣们正为改立储君的合法、合理和可行性争得不亦乐乎。礼部推说无例可依,程序繁琐,难以定夺;御史台立刻反驳,说礼部在太后薨逝期间妄图大肆操办千秋节,一到储君问题上就推诿扯皮,其心可诛。
皇帝缩在龙椅上,老僧入定般沉沉远眺,凝望着天际的一抹宫墙,沉静得跟兴奋的臣子们格格不入。
皇帝不说话,窦贵生也就不得多嘴。他趁底下吵得热火朝天,难得偷闲片刻,做贼似的揉了揉自己的老腰。
那天晚上留宿司礼监,鹿白出乎意料的老实。窦贵生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结果快到天明也没发生任何逾矩的事。他以为自己多虑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太好了,得救了。
到第二天夜里,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敢情她这不是放弃,是憋着放大招呢。
鹿白赖着不走,腆着脸问他:“玉势呢,还在吗?”
窦贵生浑身的血都涌到嗓子眼,喉咙霎时肿胀的一个整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什么……我留……留那做什么,扔了!”
鹿白备受打击,虎着脸不说话。
窦贵生于是得意了,没了作案工具,她还怎么仗势欺人?他施施然坐回案后,捧着折子趾高气昂地吩咐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看见墙上的字了么?念来我听听。”
鹿白没好气道:“平理若衡,照辞如镜。”
窦贵生:“知道什么意思么?”
鹿白:“知道。就算我是你的对食,您老人家也能做到不留情面,说赶就赶。”
朱笔在折子上写写画画,窦贵生从鼻孔里吝啬地擤出一个“呵”字。说一字,晃三下,瞧着特别可恨。他以为鹿白束手无策了,正埋着头幸灾乐祸,冷不防脚步声忽的响起,急匆匆地冲到屏风后头。
紧接着,在蚕丝绘就的松鹤延年图的右上角,一轮淡黄的、朦胧的“落日”升了起来,飞快地划过天际,略过白鹤的头顶,从屏风那一头现出了真身。
鹿白也从鼻子里擤出“呵”的一声:“你以为我就没办法了吗?”
她手里握着的玩意瞧着分外眼熟,跟他当初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