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也跟着碎了。也许是骨头,也许是心,也许是玻璃,也许是面具。
“要命还是要玉印?”鹿白问他。
他想了又想:“还是要命吧。”
陈军的确是冲着玉印来的。周国的情况他们颇为了解,得知来的不是九皇子,就知道玉印没可能在督军手里了。
要么是邓帅,要么就是老太监。他们不知道老太监长什么样,但去掉老字,太监怎么认还用人教么?几乎可以肯定此人就是窦贵生了。
城外仍在鏖战,枪炮声时不时在天际炸出一片炫目的火光,殊不知城内早已被陈军占领了。传令兵四处奔走,劝降的喊声投入青瓦砖墙的海洋,荡起层层涟漪。鹿白和窦贵生被捆住手脚,顺着峭壁上的绳索放了下去。山下,等候多时的接应迅速将两人移入囚车。
“玉印在哪儿!”陈军再次搜了一遍身,依旧毫无所获。
窦贵生在下降到半空中时便晕过去了,此时正了无生气地躺在车中,背后暗红的血很快将他和囚车粘在一处。
“他知道,但是他快死了。”鹿白指着窦贵生道。将军样貌的几人商议了一番,决定严格按照程序,先救活俘虏,再行拷打审问。两名女兵把鹿白拖走,扒了衣服上上下下查了一遍,还是同样的结果:“禀将军,并无玉印。”
两人被放出来了,依旧捆着手脚。鹿白自被俘后就没有任何惊慌恐惧、委屈求饶、愤懑不甘的情绪,一路面不改色,目不斜视。见军医为窦贵生拔箭,她也只是象征性地“嘶”了一下。
有陈军好奇地问她:“周军怎么会有女子?”
女兵在陈军很常见,在周军中可就是稀罕玩意了。
鹿白:“不知道。”
那人继续问:“你跟这太监什么关系?”
鹿白:“方才他害了我的马,又不赔,我只能抢了他的马。”
那人:“你、你跟他不认识?”
鹿白:“也算不上熟。”
那人:“那你就是城中的百姓了。”
鹿白:“哪个城?”
那人:“……”
那人一脸震撼地走了,鹿白望见他跟不远处的将军说了什么,时不时瞥她一眼,手指还在额头上画圈。其实她一句假话都没说,大家怎么都不信呢。
窦贵生很快便醒来了。他的意识一直都在,只不过不甚清晰罢了,隐约间听见鹿白说什么生啊死的,紧接着肩上便是一阵剧痛。
“很快就能醒了。”他听见有人对鹿白道。
“多谢。”鹿白听着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