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到近前,她遗憾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只能失礼一回了。”
在太子不解之时,她飞快地将瓷瓶在手中一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倒出的东西往太子口中一捅。太子“唔唔”直叫,愣是被她按着下巴,把不明物体塞进了嗓子眼。
“咳咳……你做什么!”辣味直冲头顶,太子仿佛生吞了一整根腐烂的尖椒,眼泪都呛出来了。
鹿白用她无比真诚的眼神望着对方:“这是醒酒丸。”
太子只觉味道怪异,咽下去半晌,口中还是呛鼻的辛辣,其间还夹杂着一股发酵后的酸臭味。
“我记得……醒酒、酒丸不是这样。”他忽的大惊失色,颤抖着手指指着她,“你、你该不会喂我毒药——”
“怎么会!”鹿白立马委屈道,“好心当成驴肝肺,殿下不吃就吐出来。”
咽都咽下去了,上哪儿吐去?太子咂了咂嘴,禁不住好奇道:“那你说,这、这丸怎么不同?”
鹿白一本正经,好心解释:“这是我独门秘制的配方,不妨给殿下透露一二。用脚底搓出的泥二两——最好是天生汗脚的男人脚上的泥——再加人中黄二两,童子尿二两,于坛中发酵九九八十一日,搓成黑丸。气味芬芳,效果拔群。”
于是,太子不出所料地吐了。
食物尚未完全消化,一半喷洒在地上,一半溅到鹿白身上。太子皱眉盯着那团污渍看了半分钟,喉中一涩,又恶心得吐了。然后他便酒醒了。
两人面面相觑地坐在一滩呕吐物前,太子捂着脑袋失笑道:“叫你看笑话了。”
鹿白连连摆手,方才装腔作势在行,现在倒怂了:“不敢,不敢。”
“你叫陆白,我没记错吧?”太子抬了抬手,准备起身。鹿白很有眼力见儿,立刻洗了帕子,噔噔噔递到太子手上。
“殿下记性真好。”她赞叹道。
太子鼻子里喷出一声笑,用帕子擦了脸和手,又将沾了酒气的外袍扔在地上,细心地扇了扇身上的味儿,才冲鹿白道:“太子妃在哪儿?”
鹿白就等着这个呢,立即道:“在贵妃娘娘帐中。我带殿下过去吧。”
太子不再逞强,任由她踢开门,再搀着他慢悠悠地往目的地走去。一路鹿白的头都垂得很低,仔细看路,目不斜视。到了地方,太子缓缓直起身子,低叹一句:“你很好……”
声音像是顺着呼吸从嘴里偷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