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情愿,不也得信他么!
窦贵生的确没什么可说的,单是人证一项就足以定罪。这事儿传出去,即便圣上有心保他,那也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了。他最清楚满朝文臣的脾气秉性。
他冲江如笑了一下:“那便明日见。”
时也,命也。
就在交锋结束,两方鸣锣收场时,战局却突生变故,急转直下。
“等会儿——哎哟!”树墙深处蓦地传出一声低呼。
江如愣住了:“怎么……”怎么还一个?
顶着满头树叶的鹿白应声钻了出来,回忆了一下窦贵生的厚脸皮样儿,现学现卖,也掸了掸自己的袖子。她袖子是真的脏,一阵尘土飞扬,呛得她捂嘴直咳。
见自己出其不意的出场方式吓住了众人,鹿白不禁有了底气:“见过江公公,我——”
但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一块黑布兜头捂了回去。
窦贵生袍袖宽大,死死蒙住鹿白的脸,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闭嘴!你……”
一个你字戛然而止,没有下文。
鹿白“哦”了一声,不再开腔。她怀疑窦贵生那句话是:你可要点脸吧。
突如其来的变故叫江如一脸茫然,浑浊的眼睛转来转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阵尘土呛了,也跟着咳嗽起来:“咳咳……你、你们,这又是怎么……咳咳,怎么回事!”
“窦公公,”鹿白扯了扯挡在眼前的袖子,用气音小声问道,“我能说话了吗?”
“叫你闭嘴,听不懂?”窦贵生并未压低声音,说罢还在她头上拍了一下。
这下,傻子都明白两人的关系了。
说不失望是假的,但也不算毫无收获,江如只得这么安慰自己。别看脸被蒙住了,但方才匆匆一瞥,他可将鹿白左颊那块红斑瞧得清清楚楚。啧啧,这窦贵生,还真够大胆的!
江如理所当然地将那蚊子咬的包认作窦贵生的吻痕,脸上的褶子顿时恢复如常,甚至比之前还耷拉了几分。私会后妃和私会宫女,显然不在一个级别之上。不能一次将其打落尘埃,以后便再难找到机会了。
浩浩荡荡的人群转眼消失得一干二净,江如一言不发,心中翻江倒海。腰牌是莫啼院的,这位神秘情人究竟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