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入宫以来,她就处处寻我的不是,挑我的错处。我自知人微言轻,后宫又是一池浑水,想着忍一忍便过去了。可如今她竟要我去跪佛堂,为老太后彻夜祈福,我……我这身子怎么受得了?”
说罢还咳嗽两声,颇有可信度。
窦贵生低低“嗯”了一声:“她针对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近来又是发的什么疯?”
女人似乎有些犹豫,又像是害羞,含混不清道:“我、我有了身孕,还没与圣上说,不知怎么就被她知道了……”顿了顿,她立马激动道,“若是去跪佛堂,这孩子还怎么保得住!”
不得了,还勾搭上后妃了!
鹿白心如擂鼓,激动得发抖,害怕得颤栗。
一阵窸窸窣窣,女人似乎捉住了窦贵生的衣袖:“好哥哥,这宫里只有你能救我了!我已经半个多月没见过圣上了,圣上最信你,算我求你了,救救我和孩子吧……”
窦贵生似是有些为难,沉吟半晌,终于妥协了:“放心吧,此事有我。”
“当真?”
“你不信我?”
“我当然信!”女人破涕为笑,“多谢。”
窦贵生:“你我不必说谢。”
女人:“就知道你会帮我。”
鹿白:“……”
她已经说不清到底是恶心还是兴奋了。
幽会自然不会太久,两人寥寥几句便定下了同流合污的计划。片刻后,方才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钻了出来,再次张望一番,快步跑开。紧随其后的,是一派正气的窦贵生。
他手在衣袍上掸了两下,使劲拂了拂袖子。分明没有树叶或泥土,一套动作纯属惺惺作态。接着,他便背着手,挺直腰背,大摇大摆地往司礼监走去,好一副大领导体恤民情、夜查暗访的架势。
哎,这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鹿白简直要为他的厚颜无耻鼓掌了。
上天有眼,幸运女神不总站在窦贵生那边。
鹿白压抑已久的心声终于感动了上苍,窦贵生刚刚迈出两步,路那头便飘来一片昏黄的灯光。来的人不少,吵吵嚷嚷,不知道是丢了东西还是丢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