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文采斐然,见地独到,实乃当事大家!”
“先生事必躬亲,心细如发,叫我等自愧弗如。”
“对安全稳定事件有着不凡的敏感度,总能将各类风险隐患扼杀于摇篮之中,皇宫捍卫者的名头当之无愧。”
“政治站位极高,有手段有魄力,有气质有风度,内监第一人实至名归!”
听得懂的,听不懂的,乱七八糟的话音青烟似的在屋内盘桓,余音绕梁,令人作呕。要不是见到字数不对,窦贵生差点就要信了这番鬼话。
“闭嘴!”窦贵生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鹿白的领子。鹿白心知躲不过,任人拎鸡崽儿似的拖到一旁,甚至还暗自松了口气。来得可真够及时的,再多一句都编不出来了。
啪。
戒尺在手心抽出一道红痕,鹿白连人带信被扔了出去。
“滚蛋!”
那天,窦贵生到底也没说怎么罚她,似乎打了那两下,事情便就此作罢。
课上的先生依旧面容冷肃,不苟言笑,惜字如金;课下的窦公公依旧时不时拎人去典刑司责罚。贾公公没有再提攻略太子大业,十六殿下病情稳定,偶尔有兴致坐在廊下看鹿白踢毽子。
随着学习内容逐渐深入,鹿白已经对大周的时事新闻、政治形势有了更深刻的体悟。现在的她,已经能毫不停顿地背出三省、六部、八司、十二衙门的官职了。
可是有一个问题始终困扰着她:小豆子究竟是谁呢?
鹿白日思夜想,怎么也不明白,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直至有人主动找上了她。
“陆女史。”苏福依旧跟初见时一样,不卑不亢地垂着头,声音喑哑低沉,“我有事与你说。”
鹿白还以为又要抽背课文,赶紧掏出默写册,匆匆过了两遍,才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在背人处站定,苏福掏出一封没有抬头和落款的信,鹿白抬手接过,他却不肯放手。四只手在半空定住,彼此的心都跳得飞快。
苏福悄声道:“前几次我见你与人相会,便私底下找了那小太监,打探你们往来消息。后来……就都是我了。”
鹿白高兴得差点扑到对方身上:“是你啊苏公公!”
怪不得后面几天压根没人监视,原来苏公公玩忽职守,监守自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