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小太监似乎被她的大胆举措吓住了,纸条递过去好半天才被捡起来。鹿白非常恶劣地欣赏着对方抓耳挠腮的反应,仿佛又找回了当年上课传纸条的兴奋——在她心里,对方下笔之前停顿的那五秒已经跟抓耳挠腮画上等号了。
不一会儿,一张纸条从脚下传了回来。很简单的四个字:豆子,不知。
小豆子,鹿白默念了两遍,心道说不定就是因为犯了先生的名讳才被留堂。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拿自己当皇帝了,名讳也提不得了?
她同情了一秒,便迅速跟对方站到了同一战线,开始开展友好亲切的纸条外交。
小豆子,你日后要去文书房么?
不知。
你字写得这么好看,念书好几年了吧,怎么还在甲班?
写字而已。
小豆子,那边还有别人吗,这边只有我。
无人。
你若是先写完,能不能等我片刻,我有糖分你。
不必。
那我写快些,争取跟你一起走。
那头没了回音。不论这边问什么,对方只是寥寥两三个字。几个回合下来,鹿白就觉得泄了气。差点忘了,自己的课文都没抄完,还有这闲心跟别人传纸条呢!
于是果断收了心,端端正正坐在桌前抄课文。苏福一眼扫过来,她乖巧地笑了一下,立马低下头。等到写完一大篇时,苏福已经转到了回廊上,只留下一抹青色的背影。
鹿白松了口气,一低头,脚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印着一小片鞋印,俨然放了许久,还被写得忘乎所以的她踩了一脚。
她赶紧俯身捡起来,偌大的纸上只写了两个字:你呢?
鹿白顿时高兴了。她撸起袖子,露出墨迹斑斑、仿佛挂满“好好学习勋章”的胳膊,在那两个字旁斗志昂扬地写道:
殿下给我带了不少零嘴,都被苏公公扣下了,如果他不没收的话,咱们寻个没人的地方分了。没收也没关系,我找他讨几颗梅子糖出来。梅子糖,极好吃!
她在后头画了两个圈,欢天喜地地递了回去。虽然她并不知道“你呢”问的到底是什么。
搁在宫外,梅子糖一文钱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