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前多出了几匹马。
为首的一人身披正红喜服,内里却还是玄衣收腰,倒像是临行前随意抓了件外袍罩上,不巧的是,这件外袍恰与东珠身上的嫁衣同色。
傅九城面容沉肃,身后跟着百川和今早刚刚回去的赵非,皆是黑衣烈马,手握长刀。
明明不想娶,还折腾这些作什么。
东珠撇撇嘴,搁下了手里的珠帘。
“有劳梁统领一路护送,此后由我们接手就好。”百川道。
梁景宴笑了笑:“陛下有言,今日是难得的好日子,万万不可让一些不长眼的坏了傅大人的婚典,如今西陵如此猖獗,天机营得全程守卫。”
赵非一声嗤笑:“怎么,大人洞房花烛你还要在外面旁观?”
赵非的声音不大不小,东珠听得很清楚,就连道路两侧的百姓都开始窸窸窣窣的议论。
东珠抓住帘子腾地站起,刚向外探出脑袋,便听见傅九城冷沉的低喝。
“够了。”他握着缰绳调转方向,“继续前行。”
东珠又坐了回去,可挑起的羞恼怎么也压不下。
停滞的队伍再次启程,片刻后抵达帝师府。
鸾轿又一次停下时,妇人们念唱的喜词和抛洒的碎银也一块儿落下。热热闹闹的恭贺声中,修长手指挑开了东珠面前的珠帘,紧接着便是刀刻般的下颌线。
东珠抬眼,一路上含在舌下翻来覆去暗暗骂了无数遍的言辞忽然就模糊在脑海里。
便是这一愣神,傅九城已经将她从位上抱起。
东珠回神,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傅……”
“噤声。”
东珠不乐意,但下一瞬跟过来的宫中内侍便开始念起了所谓的陪嫁礼单,一声声,唱大戏似的,每一件东西念完,宫女便向人群撒出一把喜钱。
这样一打扰,便是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