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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解释说是因为昨天那个题想到半夜没有想出答案,“每次想做的事做不到就会很烦”,所以“干脆跳过那个题往下做,最后不知不觉做了半本练习册”——一回过神来,天都亮了。

迟雪闻言忍俊不禁。

又一本正经接过练习册,就地批改起来。

——模样的确像极了个认真本分的小老师。

于是从此之后,便在他那得了个奇怪的“外号”。

小老师,这个题怎么做。

小老师,锅糊了。

小老师,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

“小老师,明天我要出去一趟,可能要一整天,”他说,“所以你也放个假,后天再过来吧。”

那天是大年二十七。

次日,解凛果真出了趟门,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寒气。

没料到第二天又突降暴雪,半夜温度骤降。他不可避免地感冒。睡得昏天黑地,等迟雪上门来,仍窝在卧室里不愿起床。

迟雪等到快要中午,最后才下定决心、决定进房间看一看。

“解凛。”

她开了门。

蹲在床边,又小心翼翼戳他肩膀,“还不起床吗?十一点了。”

解凛没反应。

她又问:“那,早饭也不吃了吗?”

“不吃。”

“你声音……感冒了吗?要不要喝药?”

“不喝。”

总之是什么都不要。

他一直背对着她。

沉默良久,又闷声道:“你先回去吧,别被传染了。”

话落。

身后很快传来门关上的“咔哒”一声。

紧接着是脚步声逐渐远去。

“……”

而他闭上眼。

又开始做那些浑浑噩噩的梦:梦里的场景不断变化,时而是年轻父母的争吵,时而是男人坠楼时惊恐的表情。他伸出去想拉却没能拉住的手。

母亲在哭叫。

白发人送黑发人。

沉默而威严的老人抱着他宣读遗嘱。

他追逐着母亲决绝而去的背影,一路追,却永远差一步。

中途,是老解出现救下他。又蹲下身来、摸了摸他的头。

被他打也不还手。

“以后你就跟我姓吧。”

梦里的老解说:“我会努力给你当个好榜样的。当然,什么时候你愿意喊我爸爸了,我也会很开心的。但不管怎样,以后我们就是家人了。”

“……别这个表情嘛!”

“跟我姓解,名字也很好听啊!”

“你也这么觉得吧?”

如果一切都停在这里,其实,未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但是这个梦紧接着又开始分裂、破碎。

最后定格于母亲惊恐而急于避嫌的表情。

她把他拉进隔间。

就在昨天,所以面容和表情都无比清晰。

他甚至清楚记得她那几乎是厉声警告的语气:“不要再来找我了!”

“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你奶奶给你过的日子还不够好吗?你已经选边站了,还来找我干什么?”

哪怕芳华已逝,她的模样依旧出挑,妆容精致。

无往而不利的美貌让她无论在什么年纪,都总有出头日。

只有他是她最大的累赘。

他烧得迷迷糊糊,分不清此刻究竟是梦里梦外。

放在枕下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他摸索着接起电话。

来不及看联系人显示是谁,那头已响起无比耳熟的声音。

“小解,在哪呢?不会又在外头瞎晃吧?”

“……在家。”

“你这声音怎么了?感冒啊,吃药了没?”

“还没起,等会儿吃。”

“行吧。”

老解笑了:“反正我家崽子命硬,一点小感冒分分钟搞定。”

但说归说。

电话却并没有就此挂断。相反,对面变得格外安静。

沉默了好一会儿,老解突然又小声说:“儿子,祝你生日快乐。”

“爸爸给你订了生日蛋糕,这个点也该到了,”他笑,“很贵的,可得吃完啊!不过想想我儿子这就十八岁了,时间过得也真是快。爸要是可以,还挺想能陪你过的,毕竟也是一辈子只有一回,成年人了嘛——但是没有办法,这边情况比我们想象中要严重。”

“你注意安全。”

解凛却打断他:“生日过不过无所谓。反正每年都有。”

老解道:“你小子又嘴硬。”

“……那不然呢?”

结果解凛索性反问:“还跟你们撒泼?”

语毕,挂断电话。

想起那个或许该来的蛋糕,他却仍是扶着床、勉强站起身来。

拉开房门。

*

原以为看到的理应还是和往年一样冷清的场面:

偌大的房间空无一人。

送来一个蛋糕,他就一个人吃。

然而这次,等他一步步踱出走廊,一路摁亮壁灯,才发现客厅的灯竟依然亮着。

迟雪正一如既往、在餐桌上写习题。

听见脚步声,有些慢吞吞地抬头。

“你起来了,”她说,“我煮了一点白米粥,要喝吗?”

沉默。

他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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