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晏白转身,余光瞥到不远处,站在一块儿的胡为易和郭言子正匆匆收回了往这边打探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对聊起来。
算了,他心情好,懒得跟他们计较。
*
为了席济骞的身体着想,席以安没有在港城多逗留,盛典结束第二天,就陪着席济骞上了返回海市的飞机。
后续的收尾工作自然有其他人来做。
回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秘书照例向席以安汇报最近几天的预约记录。
范家父女果然找过她了。
范淼预约了一次,范成功预约了三次。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其实这个时候也差不多了。
席以安和郑蓉同为成韫的股东,股权转让并不需要提前知会其他股东。
不过要办手续要过渡股份,风声总会慢慢透出来。
范成功找上门是她早有预料的。
但她依旧没有理会。
如无必要,这辈子她都不想见到范家的人。
可惜范成功这人脸皮厚,公事公办的途径见不到席以安,就只能找找别的门路。
所以当她无视预约一天后,在月亮滩b座的接待大厅里看到范成功的身影时,只稍稍意外了一瞬,便坦然自若地接受了。
管家说范成功有其他住户的邀请,虽然不能直接堵在席以安的家门口,但坐在大厅里赖着不走,工作人员也不好赶人。
席以安也懒得再找别的地方,就在管家安排的私人会客室里见范成功。
后者明显是憋了股气在心里却又不敢发作,一段时间不见似乎又苍老了一些。
席以安不确定,她也不是很想得起来上次见面对方具体是什么模样。
“以安,你把手上的股份全给了郑蓉的事怎么没跟我说一声?”范成功一时也顾不上扯什么亲情大旗遮掩一下,直截了当便进入主题。
到底还是有顾忌,态度也还算温和。
席以安撑着额头斜眼有一搭没一搭地望着单向玻璃落地窗外的风景。
又听范成功说道:“好歹我也是成韫的董事长,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知会我一声呢?”
席以安冷冷道:“郑蓉跟着你几十年,姑且算得上是汗马功劳,况且还不计名誉道德做你的情人,为你生儿育女,范董,你说这话未免太绝情了。”
话落,她慢吞吞地转回目光,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的笑,“怎么了,是不是有了新欢,就不顾旧爱了?”
范成功闻言,脸色忽地一青,浮起几丝被戳破后的尴尬。
当初听郑蓉说过那些话后,席以安就让人去查了下,发现真相确实和郑蓉说的八九不离十。
也不知道范成功是怎么养的好女儿,跟他一样重利薄情,连给亲爹送情人这种事都好意思做。
这样龌龊的事席以安不是没有见过,只是想到自己身体里还流着这龌龊男人的血,就怪恶寒的。
“如今我和成韫已经没有丝毫关系,你想要争权夺利该去找你的红颜知己,而不是我。”
席以安的脸色越发冰冷,“明明并不想见到我,每次见到我就会觉得心虚忧惧,担心我什么时候一个不高兴就对你的公司下手,将你苦心算计谋划来的荣华富贵碾碎,那又何必来自找苦吃呢?”
她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没有和自己的对视的男人。
记忆深处那个高大温和的父亲早早就撕碎了虚伪的面具,再无一丝温情可循。
她不觉得怀念,也不觉得空落。
眼前的人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一个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陌生人。
“你没有资格质问我对成韫股权的处置方式,正如你本来毫无资本可以创立成韫,人贵自知,一把年纪了,这个道理最好不要让年轻人来教,你明白吗?范、董。”
管他明不明白,席以安并不关心他什么反应,推开门就走了。
离开休息室,她本想直接上楼,迎面正遇到恰好从外面回来的商晏白。
他今天穿了身正装,似乎是刚从工作中脱身。
一见她,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席总好巧啊,我们真有缘分,下个班都能遇到。”
席总哼笑一声,没理他。
他干脆直接把人搂进怀里一起进了电梯。
又附在她耳边轻声问:“吃过晚饭了吗?”
席以安:“没有。”
商晏白:“好巧,我也没有。”
席以安睨他:“怎么,你家厨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