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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喃重生在一个普通但温馨的家庭,父母恩爱,温饱不愁,因为爸爸工作的关系,从西城转到江城,班主任还是自己的亲舅舅。
江城啊。
爸爸一开始还担心,怕女儿不适应,可乌喃说,不会不适应的。
我在那,生活了十六年啊。
养了一盆仙人掌和一只狗,交了一个叫“阿灯”的好朋友,还认识三个风华正茂的少年。
是夜,楼下发出野猫的喵喵声。
少女吹着阳台的风,托着下巴,手指轻点脸颊,缓缓闭上眼睛,睡着似的。
妈妈在客厅打扫卫生,给乌喃盖了条毯子,催她快些回房间,不要感冒,却听女儿忽然回头,喊了一句“妈妈”,再然后,也没听清说了什么。
大概只有月亮知道吧。
那个少女心里藏着好多眼泪,谁也不给看见。
她说:“我好想…他们啊。”
*
“乌喃!!!”
清晨校园里,倪莞远远地从身后跑来,抓住乌喃的书包肩带,气喘吁吁地问:“你物理写了吗?”
“写啦。”
“没写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抄班长的…诶?什么?你写了??”
自乌喃转学来,倪莞见同桌三天两头上课睡觉,打心里就将乌喃划分为跟自己一样的学渣。
“骗人的吧,昨天布置的那个题,根本不是人写的…”
闻言,乌喃皱着小脸,一本正经道:“可我不是人啊。”
倪莞:“……”
算了,习惯了,同桌总会冒出那么几句奇奇怪怪的话。
那个特立独行的少女从身边经过,倪莞搂住乌喃的胳膊,盯着窈窕的背影看,叹道:“好漂亮啊。”
乌喃眼睛一亮,下意识就想跟过去,却被倪莞拉住,往另一个方向走:“别瞎走,我们教室不在那儿。我跟你说啊,我们学校最漂亮的两朵花,一朵是乌毓学姐,还有一朵就是陈灯学姐…”
“就是听说乌毓学姐身体不太好,不怎么来学校,在家里上私教,说起来还挺巧,“乌”姓挺少的,你也姓“乌”诶。”
陈灯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乌喃回过神,笑了笑,说:“确实很巧。”
不止同姓,还是亲姐妹。
早自习会留个十分钟的英语听力,卷子发下来,只听广播滋滋半天,传出校长的两声咳嗽,道:“今天的听力取消啊,我来讲一下这段时间我校学生和他校学生的恶性斗殴事件,尤其,是那个,那个许定棠同学,屡犯屡教,屡教不改……”
许定棠。
乌喃盯着英语卷子,脑海浮现出他脸上带伤,吊儿郎当地说,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菜鸡,有可能,还会嚣张地用手蹭蹭鼻子,扬扬下巴,冲她们说,老子厉害吧。
他不安生,打架还爱耍威风,乌毓身体不好,闻玉和宋清焉不爱搭理他,他就硬拉着乌喃和陈灯去看他打架。有次被许爸爸知道了,气的不轻,一顿皮带抽在许定棠身上,说,你自己瞎造老子不管,还拉着人家阿灯和喃喃,想死啊你。
“许定棠学长也太厉害了,听说一个人单挑了人家三十多个人,还把人家都打趴下了。”
乌喃微微蹙眉:“你确定不是假的吗?”
倪莞煞有其事地点头,讲起八卦来头头是道:“虽然说学长以前也会打架,但根本不会打这么凶,尤其是这段时间,打起架来像不要命的,受过什么刺激似的……”
*
少年趴在桌子上睡觉,教室人走光了,他还没睡饱,不知过了多久,懒洋洋地撑起身,眼角眉梢划了几道口子,也没处理,大大咧咧地晾着。
桌角放着一盒创可贴和一盒消炎药。
许定棠是什么人?
是视他人好心为垃圾的人。
两盒东西扔进垃圾桶,抛物线很优美,手头也很准。
一个小插曲就这么结束。
少年手插口袋,吹着口哨走远了。
乌喃气馁地叹了口气,不明白他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以前为什么还老让自己帮他处理伤口。
从垃圾桶捡回东西,却撞上去而复返的许定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乌喃总觉得许定棠又长高了些,怕是要一米八五了,眉眼倒没怎么变,桀骜不羁,看谁都像要揍人。
绕开少年,乌喃路过他身旁时,被拦了下来。
“不告白吗?”
他以为又是学妹许芳心的经典戏码,闲来无事,准备听听。
学妹抬起头,很清秀,尤其一双眼睛,生的澄澈,一尘不染,揉碎了温柔和倔强两种情绪在里面,意外地中和,平静。
“不告白。”
“为什么?”
“还没准备好。”
意外的呛人,意外的熟悉。
许定棠笑了起来,两道口子也
', ' ')('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剑眉星目,笑起来有一种古代少年将军的意气风发。
“准备好了也别来,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走了。
秋天的傍晚有点冷了。
乌喃一个人在教室里站了会儿,心头涌上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有些失落和茫然,像是养好久的仙人掌开花了,自己却不知道。
路过三楼厕所的时候,乌喃听到许些响声,伴随着间断的咒骂,透过半开的门,瞥见了陈灯的侧脸。
几个女生围在陈灯身边,其中一个甚至抬手甩了陈灯一巴掌,陈灯摸摸脸,笑了笑,迅速回以一巴掌,声音很响,不比那个巴掌力道轻。
女生被惹怒了,面容瞬间狰狞,脚狠狠踢向陈灯的膝盖,陈灯半跪在地上,脸色倏然苍白,试着站起,又摔了回去。
她们?发出刺耳的笑声,又戛然而止。
乌喃将书包砸在?领头女孩的头上,将陈灯扶起,躲开她看过来的眼神,一声不吭地往外走。
“我操你妈,哪来的神经病!”
女孩个子很高,比?乌喃和陈灯都高,从背后轻而易举地踹了一下乌喃的腰,两步上前,抓住乌喃的头发,打量着她的脸,嗤笑一声:“生面孔啊!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能管的事别管吗?”
后腰隐隐作痛,乌喃咬着牙挣开,还没开口,被陈灯拉到身后,轻描淡写道:“这是咱俩的事,没必要扯其他人,让她走。”
以前的阿灯不是这样的。
少了什么呢。
少了以前阿灯鲜活的生气。
抱着书包,乌喃站在厕所门口,眼眶微红,忽然闻到淡淡烟草味,她丢掉书包,疯了似的?沿着楼梯向下跑,终于望见少年手指夹着香烟,慢慢悠悠下楼的身影。
“许定棠——!!!”
少年猛地僵住,?香烟从指尖滑落,回身的动作像放慢了几十倍,在看见少女样子的时候,眼里的光瞬间熄灭。
有时候,不打架的日子里,许定棠会挑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牵着四喜,抱着乌喃的骨灰,坐在院子的长椅晒太阳。
他会将额头挨在冰凉的白瓷上,说一个秘密。
秘密是:
“我好想你。”
我们乌喃是个好孩子啊,大家都很爱她。
她也爱着好多人。
温柔地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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