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拍吧,明天我来吧。杨沫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低了低头看看自己光着两条大白腿,讷讷地说。
可以,拍片半年以内影响要孩子,跟你说明一下。年轻专家开始出拍片的单子。
啊?半年呢?那那算了吧,你说真是滑膜炎?杨沫问到。
年轻专家抬起脸,看了看她:我的经验来看没什么问题,你少做深蹲,少让关节受突然的冷的刺激,比如这个天气游泳、穿裙子还有少做瑜伽之类的常会扭曲关节的运动。年轻专家又看了看杨沫的两条大白腿,笑了笑。
那,到底拍不拍?拍我就盖章了。年轻专家倒是利落gān脆。
哦,那先不拍了。杨沫急急说到。
拿完药后,喧嚣了一天的一员终于安静了下来,杨沫走到还没换掉的出诊专家介绍栏那,很快找到了那张年轻的面孔。
张航远,哈佛医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人工骨关节科研工作和骨科临chuáng医学。看着橱窗里的介绍,杨沫有点不屑地又看了眼那张脸,有这么牛么?给我开这一堆药,不要钱的啊?心里想着,嘴里切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杨沫赶到茉莉的时候,汤小元那颗最近才染得让人一眼就能在人堆里认出来的红运当头已经探在那朝她笑了。
哇,你对我也不用这么好吧,点这么多菜?杨沫放下包,看着一桌子菜说到。
别说姐妹不关照你,对你怎么样,你可得给我记着啊。给你介绍个青年才俊。快看,就那个。汤小元一把揽过杨沫的肩膀,就朝她往左前方挤眼睛。
等来人走近,杨沫一口柠檬水含在嘴里就差点噎住,这不是那个年轻专家么,叫什么来着,对,张航远。
沫沫,我给你介绍,这是我们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玉树临风、下届十大杰出青年热门人选的张航远表哥。这是杨沫,我死党加闺蜜,怎么样,漂亮吧?
一顿饭下来,基本都是汤小元在cha科打诨,那个年轻专家张航远倒也没了白天的严肃职业,还算幽默,时不时冷冷地配合一下小元个人脱口秀的发挥,再绅士地给杨沫夹菜倒水。
汤小元的心思杨沫懂得,她这个叫张航远的表哥在常人眼里看来的确堪称完美。人家要长相称得上标准书生帅哥,要学历哈佛留学经历,要事业年纪轻轻却俨然已经能够出专家门诊了,而且据说放弃美国排名前10医院的优厚待遇毅然回国献身医学事业,现在自己的实验室也快建起来了,每周一次的出诊是医院规章,年轻专家以前主战科研,现在倒也想在临chuáng上多多实践,所以才有了今天那一出。
现在的相亲撮合,和以往父母时代的直奔主题早已不同,大多也就是大家呼朋唤友,在吃吃喝喝中先建立友谊,混个脸熟,至于能不能再有后续发展,全看个人的道行和缘分。所以对于汤小元的有意撮合,杨沫心里倒没多反感,只当是正常的年轻人的聚会聊天,一顿饭却也在嘻嘻笑笑中让杨沫心qíng愉快了不少。
饭后汤小元自然怂恿张航远送杨沫回去,杨沫礼貌推却,张航远倒也没过分殷勤主动,互留了手机号码,大家就此别过。
杨沫到家的时候,发现屋里的灯黑着,心下不禁有点失望。进门开灯,发现桌子上的早餐已经不在了,再到进了洗手间,才发现从洗面奶到粉底、发rǔ全部统统不见了。
折回卧室,衣橱里这个季节的大部分衣服已经没了,甚至连内衣都不见了,当下感觉是不是遭贼了,再看看衣橱最里面,那人送的项链包装盒都在,打开一看,满眼璀璨不见有少。正纳闷见,电话已经响了起来。
你要用的东西我都收拾好拿我这来了,你到家了么?
你gān嘛?我不去你那,我就住自己家。杨沫听了不觉心头一怒,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过来接你。电话那边说完就挂了,杨沫一屁股坐在chuáng上,一股子火气升升腾腾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撒。
往东边开的路上,两人没有说话,蒋东林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起杨沫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啄了几下。
杨沫侧脸看着窗外,深秋的北京寒意已经很浓了,大风chuī过的地方,才扫洒gān净的街面又铺上了一层huáng叶。
我还没吃饭,饿了。一进门,蒋东林就拥上杨沫的腰,脸蹭上她的颈窝,近乎撒娇地说着。
杨沫掰开他的手,自顾走进厨房。厨房很快就飘出泡面的香味,杨沫把打撒的蛋液铺到咕嘟嘟翻滚的面条上,那个熟悉的怀抱已经又把她拥了进去。
相信我,只是半年,这半年你只要信我,其他什么也别听别管,半年后,我们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我下午开始休假,已写好的4章已经放在存稿箱里,隔天会自动更,请关注~
今天下午会更24章
24
24、第24章
小杨,你来一下。钱司长在2处门口一晃,叫了一声杨沫。
杨沫不敢迟疑,赶紧放下笔头,去司长的办公室,却发现办公室沙发上坐着几个人。
杨沫看看对着她笑的那几个男人,心下立马有点了然。这几个人除了最中间那个颇有领导派头的那个,其他人她是认识的。这些人都是xx省xx集团的,这段时间为了杨沫处室分管的一个项目已经来司里跑了不下几十次了,平时他们最多来处里逛逛,不断递材料打招呼看审批进度,今天能坐到大司长屋里,倒是让杨沫有点吃惊。
杨沫在司里待了快三年了,对整个部门的架构和内部关系已经基本熟悉。部门人不多级别却不低,权力职能更是不小,照理说越是权力集中的地方,私下里利益争夺越是激烈,内部氛围和人际关系也往往越是微妙和紧张,因为面对权力和利益,谁也不愿意让出半分,谁都会把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死死地握在手里。杨沫所在的司实权在握,但内部氛围却不见其他司局那么微妙和紧张,处与处之间也并非铁板一块。这还是要归功于钱司长的治司有方。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上梁若是端得直、行得正,下面人再有弄权牟利的心思,也得多掂量几分。且不说暗里的,至少明面上,钱司长似乎是油盐不进的主,吸烟喝酒不会、唱歌娱乐不爱,整天除了加班就是加班。
司长,有什么指示?杨沫给沙发上的人打了个招呼,恭敬地问司长。
啊,小杨,这个是xx集团在xx省的负责人宋总,这几位你应该都认识。
宋总好。杨沫伸手与领导模样的男人握了握手。
他们公司在a项目的材料我看了,主要还是资质上有点缺失,这个刚才宋总和我沟通过了,他们也在积极地调整和准备,你们处里材料上可以先把名录补上去,如果后续他们资质材料跟不上,再调整。钱司长倒也开门见山,说着就把前几天杨沫处里才提jiāo的这批重点投建单位名录材料又给了杨沫。
好的,他们资质上一直有缺失的,那我们再拿回去研究一下。杨沫说到。
这个我和张处说过了,处里先这么办吧,我们也要积极支持地方的发展嘛,呵呵。
好的。明白了。杨沫微笑着的脸稍微僵了一下,再没多说什么,和司长以及客人打过招呼,就回了办公室。
张处,这批投建项目单位
啊,既然司长点名给指示了,你那就先把他们集团加进去吧。张处没等杨沫开口,就说到。
恩,那行,我重新起糙一份,再给您看。
杨沫悻悻地回到自己座位上,心里却满是惊疑。司里各个处室分管一块,行业跨度是很大的,钱司长治司很有一套,一向秉持不越级的宗旨坚持层层领导负责制,虽说所有的文件最后都要经过他的签字才能出去,但是放到处里的具体的业务cao作,他是很少过问的,更别说给某一家企业或某一个地方开口说话,这和他一贯的工作风格都极不相符。
这家企业给杨沫的印象还是比较深的,不光是他们在a项目上三天两头来司里跑动的劲头,主要是这批项目国家投入资金很多,各个地方争夺非常激烈,但已经纳入计划的大多数是基本没有争议的实力雄厚的国企或央企,xx省的xx企业作为民企虽然在地方上办得有声有色,也这一行业中可算独霸东南一方,但是放到全国来看,放到杨沫他们处室手里的名单来看,就显得有点势单力薄了,更何况资质上还有一些明显的不符,所以开始处里就不看好他们,最后提jiāo的第一稿名单里,他们理所当然没有被纳入计划。今天上从钱司长,下到张处长明确要把xx集团加进名单却又含糊其辞的说辞,倒是让杨沫心里微微打了个咯噔。
杨沫哗哗地翻着面前的上报稿,这显然是不符合纳入计划要求的,自己第一次遇到这样的qíng况心下还是拿捏不定。
小杨,先添进去吧,既然司长开口发话了,报上去再说。张处长看杨沫只是看着原来的材料并没有动手修改,又说到。
杨沫应对了一声,这才拉出已有的电子版改了起来。杨沫心里虽然有疑问,也一直认为xx集团不够资质照理不该列入计划,但所有的文件起糙完要处长签发,处长签发完要司长签发,自己不过算个撰稿人,根本没有独立意志,既然领导明确放话,自己还是只有按照上面的意思办。
自从那次蒋东林把杨沫大多数日常用品拿到自己公寓以后,他倒是每天下班雷打不动接了杨沫两个星期,也不管杨沫怎么吵怎么拧,还是每天把她揪回自己公寓去住。
杨沫的心qíng自然是好不到哪去的,虽然蒋东林给了半年之后就结婚的承诺,但一想到现在这种别扭的关系,想到他一转身可能就会对着那个女人说出同样的qíng话,杨沫就觉得心又被什么揪到了一起。只是每次再见到他,再被他死命抱住不撒手的时候,杨沫刚刚稍微硬起来的一颗心,又被瓦解地支离破碎。这两个多星期里,杨沫从自己这边倒是越来越发觉不出蒋东林有什么异样的地方了,半夜的短信和电话没有了,因为他一到家就把电话给关了,然后就围着杨沫,不管自己是看书还是看报,都要拉着杨沫坐在身边,哪怕她什么都不敢就这么看着他,也不放她自己去其他屋里。
这一周蒋东林出差去印尼了,据说是去考察什么矿产资源。虽然一再嘱咐杨沫好好在这住着,但还是他前脚一走,杨沫后脚就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搬回了自己的小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