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酒精是一种好东西,一杯能让人放下心防,两杯酒能让两个陌生人把酒言欢,三杯四杯之后,就足以让人原形毕露。
一曲劲歌热舞进行过半,一位身材热辣的美女长腿一跨,翻身跳下舞台。她从身旁的桌子上顺手拿过一只酒杯,款款来到容铮面前。
这位美女是最近红透半边天的一位唱跳歌手,以性感火辣大胆出位著称。美女先是不伦不类地行了个礼,又在太子面前跳了一段她最新mv中的舞蹈。在音乐进行在最高潮的时候,她结合着舞蹈动作,顺势将手中的酒捧到容铮面前。
面对美女的热情邀请,容铮不为所动。美女展颜一笑,将杯子叼到自己嘴上,再度缓缓喂到容铮唇边。
容铮按下女孩的手,略显无奈地说道:“家里那位管得严。”
容铮当然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这样的场面也是司空见惯。只是这里人多口杂,万一被拍了照添油加醋一番发出去,又要横生枝节。
美女促狭地眨了眨眼,露出了然的笑意。她脚下步伐轻移,转身来到钟毓面前。
钟毓一本正经地端坐在桌子前,摆了摆手,对美女道:“出家人。”
容铮好奇道:“出家人不可饮酒?”
钟毓的回答十分模棱两可:“有时可,有时不可。”
见二位贵客不肯卖帐,女孩也不甚在意,自己仰头喝尽了杯中酒,将杯子往边上一扔,回到台上继续唱唱跳跳。
美女离开后不久,龚自明就端着酒杯晃晃悠悠地过来了。他在宾客的起哄下喝了不少,脸红到了脖子根,眼中满是酒后的亢奋。
龚自明举着杯子站在容铮面前,不管容铮喝不喝,自己先仰头喝了三大杯。三杯红酒下肚后,他大着舌头说道:“殿下,这次真是太感谢您,我何德何能,能有此殊荣。”
文斌坐在下首,远远朝容铮举杯致意。前段日子容铮奏请女皇封文斌为国公,龚自明为金紫光禄大夫。女皇那边已经应允,加封典礼将于下元节当日举行。
自此文斌爵位加身,事业更上一层楼,朝中地位再无人能及。龚自明也从一介白衣一跃成为正三品大员。
“龚校长,您与文大人这么多年来劳苦功高。”容铮轻轻碰了碰龚自明的杯沿,情真意切地说道:“能够拥有你们这样的栋梁,真是国之大幸。”
龚自明给太子敬完酒,又转身敬了隔壁的国师几杯。座上的二位滴酒未沾,钟毓甚至连杯子都没有举起,龚自明就把自己灌了个大醉。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着,酒气已经上了头。如今连太子和国师都要卖他几分面子,不知明天的新闻媒体那边又会是怎样的盛况。
他醉眼朦胧地看着眼前满座的高朋,不远处唾手可得的名利,感到前所未有的志得意满。
文斌没有龚自明这么容易满足,他冷眼看着主位上高高在上的钟毓,心底怒火渐起。自龚自明让他当众腾挪座位之后,心里的这把怒火越烧越旺。
此次启智学校的危机,女皇全权交给钟毓处理。谁知钟毓无能,导致事态严重恶化。女皇虽未明示,但私下对他颇有微词。
文斌深知此事因龚自明而起,怪不到钟毓头上,但钟毓办事不力,最后时刻还得靠他自己力挽狂澜才成功逆转局势。
如今他即将位居极品,他钟毓又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还在他面前装腔作势——想到这里,酒气混杂着怒气冲破了文斌最后一丝理智,他抓起桌上的酒杯,狠狠掷在地上。
“哗啦”一声脆响,满场具静。四周的安保迅速围了上来,钟毓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文斌身上。
文斌清了清嗓,对舞台上舞者道:“跳的是什么东西,别在这里现眼了,都滚下去。”
几个跳古典舞的小伙子不知自己哪里惹怒了文大人,只得苍白着一张脸,不知所措地下了台。
“怎么了怎么了?”文斌这厢闹出的动静,让龚自明的酒醒了大半。龚校长连忙起身上前打圆场:“先下去先下去,换那个谁上来…”
文斌看向主座之上的钟毓,打断了龚自明的话:“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想让国师赏脸,你们也配?”
说着,文斌站起身,举杯来到大厅中央,对钟毓道:“国师大人,我敬您一杯。”
瞧大司农这个架势,钟毓这杯酒是非喝不可了,众人的目光刷刷齐聚在国师身上,宴会厅内的气氛也变得焦灼起来。
容铮料想钟毓会当众给文斌难堪,谁知国师竟一改之前的态度,举起面前的清水,谦和有礼地对文斌说道:“出家人不得饮酒,我以水代酒,失礼了。”
言毕,钟毓先一步将杯中清水一饮而尽。
钟毓到最后虽没有喝酒,但也算给足了文大人面子,国师的让步让文斌很是满意。
但他并不满足于于此,文斌放下酒杯,得寸进尺地对钟毓道:“早就听闻国师琴艺超绝,不如趁此机会演奏一曲?”
文斌这话说得轻佻随便,仿佛当朝国师是呼之即来招之即去的三流艺人。其他宾客不知大司农此举意欲何为,只能尴尬地在一旁陪着笑脸。
“哦?”钟毓倒不觉得冒犯,反而耐心十足:“不知文大人想听什么?”
“今天是龚校长的生辰。”文斌装模作样地想了想,道:“不如就弹首《生日快乐歌》来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