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那位周承微,玉笙这才看清,之前她随口就让她跟刘奉仪唱个曲儿,还是轻的。
听见太子妃这句话,周承微可见的腰杆都挺直了。那四周看过来的目光不乏有羡慕嫉妒,但周承微瞧见了却明显是不在意。
面上笑的越发的深了些,她歪了歪脑袋,抬手压了压头上的牡丹金簪。
太子妃面上的笑意顿了顿,温和的眼神往下落,最后转到最下面。玉笙心中一紧,感受到前方的眼神,心中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一会儿,就听太子妃满是笑意的声音问:“这个月太子像是只留宿了长信宫?”
殿下对这事向来不喜,清心寡欲后院去的自然也少。
之前年前年后忙着,这个月刚开春,的确是只去了周承微那儿。
她身侧的大宫女叫丁香,听闻之后笑着上前,点头道:“是,前两日殿下翻了李良媛的牌子,之后殿下有事处置便耽搁了。”
李良媛面色僵了僵,漂亮的一张脸上浮出几分尴尬,她听闻之后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来,低着头小声儿道:“是妾身不好,没留住殿下。”
身侧,周承微紧挨着她坐。
听闻之后,捧着茶盏摇了摇头,嘴里发出一声冷笑。李良媛瞧着胆子是有些小的,听着着赤裸裸的嗤笑声身子晃了晃,眼中差点儿溢出泪来。
周承微最是讨厌她这故作柔弱的样子,忍不住的开口就要怼上一句。
刚要开口,前端的太子妃就道:“长信宫离殿下的长乐宫远,之前也是我没注意,将新来的两位妹妹放在了长信宫中。”
太子妃没去看周承微,眼神往下,对着坐在最后方的玉笙道:“刘奉仪与玉奉仪两人似乎是还未曾侍过寝?”
“刘奉仪没有……”身后,太子妃的宫女丁香道:“至于玉奉仪,殿下似乎去她那儿过一次。”
“哦?”太子妃眉心一扬,眼神看着玉笙:“这什么时候的事?我倒是不知道了。”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玉笙面色僵了僵,上前了两步曲着膝盖道:“是上个月,那时嫔妾尚在病中,殿下听闻嫔妾生病了这才过来给嫔妾送了点药。”
她声音小小的,一张脸哪怕是故意用着脂粉盖过,也是眉眼清透生的极为好看。
太子妃带笑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半响,原本嘴里只有个刘奉仪,说出口却是临时又加了她:“刘奉仪与玉奉仪两人入宫三个月还没承宠,既然殿下如今又开始去了后院,周承微作为一宫之主,合该要提携提携这两个妹妹才是。”
周承微面上得意的笑瞬间就停顿住了。
殿下才到她宫中住了一晚上,太子妃娘娘就让她提携旁人?她转身捧起手边的茶盏,没回答。低着头一张脸却是阴沉如水。
太子妃撇过眼神,当做没瞧见,依旧是笑呵呵的与身侧的人说话起来。
玉笙与刘奉仪只好原样又跟着坐下。
今日请安结束的比往日里都早,太子妃像是没什么兴致,早早儿的就让她们都回去了。
玉笙与刘奉仪走在后面,出了广阳殿的门后才瞧见站在门口的一群侍妾。
三七在她身侧小声儿道:“这些侍妾没有名分,寻常往日里没有太子妃娘娘的传召,只能在门外候着。”玉笙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领头的第一个她认得,那女子生的标志柔弱,第一次去给太子妃娘娘请安的时候,这位就站在她背后,连个绣墩都没有。
扶着三七的手一顿,她撇开眼神正准备继续往前走。
最前方,周承微忽然停下来,她身后拥着一群奴才浩浩荡荡的。不知说了什么,二话不说对着最前方的那侍妾反手就是一巴掌。
玉笙扶着三七的手一紧。
前方,周承微身后跟着不少人,朝前走的各位也跟着停了下来,扭头看热闹。
周承微却是寻都不用寻,转身就将眼睛落在了玉笙与她身侧的刘奉仪身上。
“下,贱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周承微生的是漂亮的,再加上这番一打扮下,艳丽逼人。
头上的牡丹金簪微微晃荡着,周承微抬手指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侍妾,话却是对着玉笙这边说的:“痴心妄想,也敢惦记我的东西。”
她说完,冷哼一声,转身就扶着宫女的手上了轿撵。
四面八方传来窃窃私语声,玉笙垂着脑袋当做不知情。她前方的刘奉仪却是脸色都白了,那双冰冷的眼睛落在周承微渐渐远去的轿撵上。
门口闹的这样厉害,很快就传到了太子妃的耳朵里。
太子妃坐在梳妆镜前,手中比划着一根牡丹金簪:“周承微闹了?”她声音淡淡的,但那张脸上却都是温柔。
“是。”大宫女丁香走上前,接过太子妃手中的牡丹金簪对着她的发间插上去。
“周承微借着教训侍妾,指桑骂槐呢。”丁香面上带着笑意,与她主子一样,声音清浅温柔。
“她这个性子。”
太子妃摇摇头,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左右瞧了瞧,上面的牡丹金簪漂亮耀眼,她面上扯出一丝越发动人的笑来。
“之前殿下都要将她给忘了,如今竟是不知撞了什么邪殿下居然又重新去了她那儿。”
宫女看着她自家主子神色淡淡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殿下好歹还去了一趟周承微那儿,可却是许久没来她们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