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廊上赏花的人都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唯有凤攸宁穿的厚了些, 这会儿又思虑着心中的事,倒像是没了感觉一般。
戚月盈看了看身旁的六弟妹,心中不由疑惑。
自从方才绮烟来送了件衣裳之后,凤攸宁便是心不在焉的, 眼睛盯着同一处都已有半晌了也没曾动过。
“宁儿,宁儿?”她悄悄凑过去,小声唤她。
“啊?”凤攸宁这会儿回过神来,便见戚月盈正皱着眉头看自己。
“宁儿 ,你想什么呢, 是还忧心着六弟么?都愣了好一会儿了。”
忧心,自然是忧心的。只是不知戚星阑将潜策大老远的派了是何意,听说还带了回信……
此事不宜让皇后察觉, 她也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只能耐着性子在这驻芳阁再赏会儿花。
凤攸宁弯了弯眉眼, 唇角故意勾起了一抹苦涩, “没什么,只是不知殿下在边境过得如何。”
“你不必担心。”戚月盈拉了下她的手, 小声安慰道, “我从前听盛将军所言,边境虽苦,但最基本的衣食住行方面还是可以的。况且六弟从小习武, 他是众多皇室子弟里最吃得了苦的,你便不必担心了。”
“恩。”凤攸宁应着点点头,目光不由飘向远处。
也对,戚星阑既是已派了潜策回来,便是说明在那边只有濯束一人随身照顾也可,她似乎也不必过多忧心。
只是……
崇国那边也许久没有传来消息了,不知阿允是否能应付得过来。
“太子妃。”
她正想得出神,便听得皇后开了口,“若是身子还未好爽利,还是早些回去吧,这里风大。”
既然皇后都这样说了,凤攸宁也就没想着再推拒,起身朝着众人福了福身,告退出了驻芳阁。
戚月盈又是追了出来,“宁儿,待我晚些时候陪你去说话!”
“好。”她笑着应下,心中不由羡慕心思单纯的戚月盈。
虽然盛征亦是在边境苦苦守护,却始终未牵扯上那些复杂的利益,戚月盈自然也是不用两头担忧。
盛征将军与戚月盈相互信任,都只是等待着和彼此相见的那一日,等待着兑现承诺的时刻。不像她和戚星阑,一份感情中掺杂了利益,掺杂了两国之间复杂的关系……
回了东宫,便见潜策已候在了正沅殿的门口。
凤攸宁不由得快走了几步,“这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你了。”
“这是属下应当的,谢娘娘关心。”潜策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还请娘娘进殿。”
“好。”她便同潜策一齐快步进了大殿。
晴微与绮烟跟在后面,警惕的朝着身后望了望,确认没有可疑之人跟随后,这才放心的跟着进了屋。
“娘娘,这是殿下给您的信。”潜策将信封从怀里拿出递过去,“殿下说看了这封信,娘娘便明白了。”
凤攸宁接过信封,心中却是越发的紧张,无法安稳。直至看到那信纸上苍劲有力如行云流水的字迹,才稍稍安定下来。
只是这份安稳未能维持片刻,便让她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殿下可还有其他的话?”凤攸宁怔怔地将手中的信纸折好,紧紧捏在手中。
一旁的绮烟瞧见主子这副模样,眉头不由跟着皱了皱。
“回娘娘,殿下嘱咐娘娘照顾好自己,谨慎提防承鸾宫与承祥宫。再无其他。”潜策如实回禀道。
可提防承鸾宫她尚知因由,至于承祥宫……那里住着的不是淑嫔么?
凤攸宁垂眸又看了看手中捏着的信纸,眉尖轻蹙。
这信中提及了郢王之事,难不成淑嫔竟是同郢王有着什么非同一般的联系?
她这般想着,不由想起方才在御花园时,竟是瞧见淑嫔与皇后在一处。虽然两人之间的隔阂显而易见,但保不齐便是障眼法,用来迷惑他人。
这承国的后宫还真是比大崇的要复杂许多啊……
“好,本宫知晓了。”凤攸宁微微颔首,又看向潜策,“你还回去么?”
潜策拱手,“殿下此次派属下先行回京便是为了保护娘娘您的安全,故而不回了。”
也对,既是潜策亲自将信送回,戚星阑便是另有用意。
她了然的点点头,“好,那日后你便跟着我罢。”
“属下遵命。”
“殿下,已有三日,潜策估摸着已经回到宫中了。”濯束斟了杯茶递给正坐在桌前细细瞧着边境图的那人。
戚星阑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后接过茶碗放置一旁,并未说些什么。
只是那只原本撑在膝盖上的手,默默地抚上了腰间别着的那只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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