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攸宁没多看她,转而去瞧绮烟,眨巴眨巴眼,“绮烟你便去传膳吧,我想吃莲蓉蛋羹,你可要亲自盯着她们给我做好!”
“啊……是。”两个丫头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也不知今日主子是怎么回事,这明显是要把她们两个支开啊。
“快去吧去吧,我也乏了,去睡一会儿。”她说着站起身来往床边走。
直到听见她俩出去的声音,这才转回身来。
眼瞧着屋里再没其他人,凤攸宁总算是松了口气。她细细讲这内殿打量了一番,实在是有些活动不开。
可能动几下是几下吧,总比僵着身子难受强。
这般想着,她干脆脱了广袖的外衫,腿一抬压在了窗框旁的墙壁上。
“幸好明日便能搬去阑宁居了,在院里还能甩一甩鞭子。”她小声嘀咕着,又换了条腿搭上去,压了几下。
“这事若是被师父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怎么一顿训斥。”凤攸宁摸了摸别在腰间的软鞭,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套在手柄上的软皮绳,上面刻着的“宁”她便是不用看也辨别得出来。
她不由得又想起来那日他送自己这礼物时的模样……
戚星阑此人,待她也是不错的。
她从前总是想着要嫁给一个同父皇一般的男子,如今瞧来,戚星阑也不一定差,起码他也是个时刻以责任为重的好男儿。
虽然大多时候冲动了些,但也是个能知错就改的。
这么想着她不由得怔了一下。
自己何时竟是开始为他辩解了?甚至还觉得他能与父皇媲美?
凤攸宁你怕不是疯了!
“公主,太子殿下来了。”忽的听见晴微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凤攸宁赶忙将还压在墙壁上的腿放下,匆匆穿上了外衫。
待那人的脚步进了外殿,她才将一切收拾妥当,只是额角却因慌张而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来不及擦拭,凤攸宁便迎了出去,面上是温柔中略显仓促的笑意,“殿下万安。”
戚星阑见她衣衫上尚有褶皱,不由得拧了拧眉头却并未说什么,只过去将人往怀里一揽,“不必多礼。”
凤攸宁被他拥着进了内殿,晴微濯束他们依旧是按着以前的规矩,候在外殿等吩咐,殿里只有他们二人。
她抬眼瞧了瞧戚星阑的脸色,竟是比晌午时更加难看了。
“我让晴微送去的百甘丸可吃了?”她说着将人扶着坐在了榻上,指尖搭上他的脉搏。
戚星阑从袖兜里拿出了瓷瓶放到桌上,“还未来得及服用,心想着先来看看你。”
听他说这话,凤攸宁不由得胸口憋气,“我有什么好看的,晌午时不才见过。”
她说着将瓶中的药丸倒出了两粒来,放至他的掌心,又给倒了杯水递到面前。
戚星阑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接过水直接放置在了桌上,转而牵住了她的手,温软如玉。
凤攸宁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握住,在掌心小心翼翼的揉捏着。
“怎么这么凉?”她皱着一张小脸垂眸去看他的手,下意识的捧住那只大手放在面前哈了哈热气,又轻轻搓了两下。
这一幕似曾相识,戚星阑不由得想起那时她衣着单薄的去锦鸯殿寻他的时候,那时凉的是她的小手,如今倒是反了过来。
他的目光随着她如蝶翼般的睫毛轻颤了颤,唇畔的笑意愈发的浓了。
“还有心情笑?”凤攸宁抬眼便见他一副痴汉的模样,忍不住嫌弃,干脆从他手心把药捏起来直接塞进他嘴里,“先把药吃了。你今晚要是死在了我这儿,我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她说着又把水递到戚星阑的唇边让他喝下。
太子殿下乖乖服了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虽有迷蒙,却也是映着面前那人娇俏的模样。
今日的凤攸宁,让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她不再满嘴“殿下”“臣妾”地和他把关系撇得清清楚楚,反而是敢光明正大地将他的话怼回去,甚至会替他暖手,喂他吃药……
这些都在一点一点的将他胸腔里那颗心脏变得越发柔软起来。
“不会的。”他笑着这般说道,嗓音依旧还是嘶哑的,“你还活着,我怎么舍得死。”
这话说得人身子一僵,凤攸宁抬眼看他,只见他正看着自己,一双眼睛笑得如同两个月牙。
只是被这苍白的脸色衬托得多了几分苦涩的感觉。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悻悻地别过头去没再看他,“我方才让绮烟去传了膳,殿下便留下用膳罢。”
“恩。”戚星阑应了一声,手还握着她的小手不放。他轻轻揉捏了两下,接着道:“不仅要留下来用膳,还要留下来休息。”
他要留宿正沅殿?凤攸宁皱了皱眉头。
可这似乎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万一夜里毒素扩散了,她说不定还能及时发现帮他遏制住。
这般想着她便也点点头,“好。”
意料中的惊讶和拒绝被她用平静的一个“好”字替代,太子殿下心中不免有些落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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